躁情绪需要找个出口才能排解,此时此刻,祁深觉得小酌两杯也不是什么问题。
“烟”的生意红火,暧昧的昏暗灯光下,舞池里面的男男女女跟随着音乐的鼓点疯狂摇晃着脑袋。
祁深不适应这样的环境,找了个相对较偏的卡座坐下。
酒才喝了两口就有人前来打扰。
服务生端着一杯酒恭恭敬敬地放在他身边,祁深扬眉不理解他的意思。
服务生指了指二楼,告诉他这是他们老板特意送上的酒,看到他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特意送上新品,希望祁深能喜欢。
祁深顺着服务生的手看向二楼,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倚在二楼的栏杆处,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舞池里的一切,慵懒矜持中,带着一丝不可一世的狂妄。
整个二楼漆黑一片,唯有他站着的地方有些光亮,把他的身形衬得格外宽阔和寂寥。
祁深只一眼便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来野心,他微微弯下嘴角,端起服务生递来的酒杯向那人致意,那人也对他点头示意。
祁深让服务生附耳过来,对他说了几句话,等服务生去而又返的时候,蒋一帆跟在他身后款款而来,驾轻就熟在祁深身边坐下。
扫了一眼被随意扔在一边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蒋一帆知道这个朋友今天晚上交定了。
他熟练地给自己的杯中倒满琥珀色的液体,清凉的杯身很快蒙上一层白雾,手指覆盖的地方留下一圈水印。
“蒋一帆。”
“祁深。”
两个杯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蒋一帆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侃侃而谈,即使看出祁深心不在焉,也主动找话题,从不冷场。
“祁深,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爱来这种地方的人。”蒋一帆背后是舞动的人群,酒过三巡,他的双眼有些迷离,晃荡着杯中的液体,舌头也大了起来,多了一份亲近感。
想到家里那个跟他冷战的人,也不知道睡了没有,祁深嘴角难看地扯了两下:“来你这里给你创造收入,不好吗?”
蒋一帆仿佛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忍俊不禁地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开这个店主要还是为了我老婆。”
看着蒋一帆黑眸深邃,一副冷漠疏离的模样,没想到已经早早成家,祁深心中小小震惊一下。
祁深一瞬间的讶异表情把蒋一帆逗得直乐:“还没追到呢。”
没追到算什么老婆!
祁深白了他一眼,修长白净的手指捏住酒杯一饮而尽:“无聊。”
蒋一帆自爆八卦还不爽,看着闷闷不乐的祁深,必须要问出对方的情感问题作为下一刻的聊天主题,于是大胆猜测道:“你来这里买醉,也是为了感情?”
没有错过祁深瞬间的迟疑,蒋一帆心下了然,轻嗤一声,剑眉微挑:“咱俩半斤八两。”
“不一样,”祁深又给自己满上,“她要相亲了。”
“你还喜欢她吗?喜欢就去追啊。”蒋一帆对男女之事看得轻松,给祁深出起主意信手拈来,“现如今这个社会结婚还能离婚呢,别说恋爱了。”
他忽视祁深越拧越紧的眉头,疯狂灌输自己的恋爱观点,大有对方就算结婚生孩子,也可以持之以恒挖墙脚的架势。
“我们两个感情挺复杂的。”祁深皱着眉头听了蒋一帆的一通歪理,不想过多讲述自己的情感问题,随便说两句就想打发对方。
哪能想到蒋一帆对于相亲这件事还挺在行。
他大手一挥,把自己的经验之谈如数奉上:“相亲一般都是奔着结婚去的,如果双方条件到位,半年就能结婚。”
“这么快?”祁深挑眉,心中咯噔一下,那根弦忽然被紧紧绷住,呼吸收紧,扣住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指尖泛白。
楚懋乔会在离开他之后火速结婚吗?
想到这里,祁深心头莫名一阵烦躁,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皮肤里破裂而出。
“一般情况下,三个月订婚是常态。”蒋一帆无所谓地摊摊手,毕竟他身边这样的夫妻不在少数,他的朋友们大多数也听从家中的安排找到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
看着面色不佳的祁深,他也没有继续刺激对方,把手搭在祁深的肩膀上:“不过过不下去的也有很多,说不定到时候她婚姻不顺,就会想起你的好了。”
祁深后悔听蒋一帆胡说八道半天浪费时间,伸手将对方的手肘拍掉:“你喝多了。”
“不过这事也说不准,”蒋一帆看起来冷漠疏离,生人勿近,但是当谁朋友之后还是相当好脾气,被祁深打手也不生气,“也不排除对方早就准备相亲,按照家里安排结婚生子,咱们深情好男儿一片真心错付,被人玩弄一场。”
“现在渣女也挺多的。”蒋一帆吸吸鼻子,将杯中剩余液体一饮而尽。
祁深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远处疯狂扭动的人群,现在楚懋乔心里他才是那个玩弄对方感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