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秋还未从惊讶中缓过来,这时文舒又再度开口,语气里满是坚定,仿佛是一种承诺。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程子秋看向文舒,眼里不再是往日的温和平静,似是隐匿着什么汹涌的情绪。
文舒却只当没看见,兀自双手抱着被褥走向对面的矮塌。
“时辰不早了,咱们都早点休息吧。今天是新婚夜,只好委屈你在矮塌上将就一晚,明天我就让下人把左厢房整理出来给你。”文舒一边说,一边替他铺被子。
程子秋依然坐在远处,愣愣地看着文舒的背影出神,直到文舒拉起他的手将他带到矮塌处才回过神来。
程子秋迅速抽回手,什么也没说,只安安静静在矮塌上躺下。
还挺乖的。
文舒心想,随后吹灭了屋里的蜡烛。
黑暗将屋子笼罩的瞬间,文舒见程子秋的身体明显一震,随后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文舒,将身体蜷缩起来。
文舒只当他是紧张,便想了个话题闲聊。
“听说你喜欢读书。等过段日子,我就去求父亲让你与二哥一同去槐南书院。听说那孟夫子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大学究,跟着这样的人,对你颇有益处。”
程子秋依然没有回答。
文舒看着对方缩成一团的可怜模样,心想好在她还有很多时间。只要她足够对他好,帮他,保护他,完成任务还是很有希望的。
困意来袭,文舒满满失去了意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程子秋于黑暗中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仿佛两柄锋利无比的剑,全然不复方才的温和。
许是文舒被婚礼折腾了一整天着实累着了,这一夜她睡得很好。醒来的时候,程子秋还睡着,文舒不忍打扰,便轻手轻脚出了门。
门口的青杏正端着水盆坐在台阶上,看样子等了许久。
文舒上前吩咐道:“找个屋子收拾出来,给程…哥哥住。”
按理来说夫妻二人应该同住一屋才对,可文舒实在无法与一陌生人同床共枕,她相信程子秋也一样觉得别扭。
倒不如给对方空间,大家都能自在些。
青杏一脸骄傲,“柴房早就准备好了。”
文舒愣住,“什么柴房?”
“给野杂种睡的柴房啊。”
“谁跟你说柴房了?我说的是左厢房!”文舒被气笑了,忽然又想到程子秋瘦弱干瘪的小身板,“对了,你去库房里领些人参,熬个汤给程哥哥送去。”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青杏眉头几乎快皱到了一起。不过下一刻,她又‘哦’了一声,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姑娘是要我往汤里头加些东西吗?”
这下换文舒听不明白了,“加什么?”
“泻药?辣椒油?虫子?”
文舒:“…….”
她苦笑着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什么都不用加,把东西送去就行。”
小丫头挠挠头,“那奴婢就更不明白了。您不是一向都不喜欢野杂种的吗?”
文舒只觉哭笑不得。原身文书书到底对程子秋是有多差,就连她想对人好,都被下人误会成别有用心,也难怪后来程子秋会这般恨文家。
不过为了维持人设,文舒还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这与喜不喜欢没有关系。他既然进了我的知风院就是我的人。还有,以后不准再这样叫他,被旁人听去了只当我不会管教下人。”
说完,文舒转身离开,只留下一脸见了鬼似的青杏。
她家小姐刚刚说什么?
不但要把那野杂种搬去厢房,还要给他熬参汤?
小姐是怎么了?她不是一向最讨厌那人了吗?难道小姐发烧烧糊涂了?
不对!
哦!她知道了!!!
这肯定是小姐新的折磨手法!
没错,肯定是!
哼!程子秋,看我家小姐不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