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海,一望无际,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都无法漂浮在水面上,但偶尔会有些珍珠,蚌类随着潮起潮落遗留在海边。
有这样一些人,靠捡珍珠和形色各异的蚌类谋生,经手艺人加工之后卖给各地权贵。这笔收入相当可观,不过干这行的人尤为稀少,基本都是些走投无路,无家可归,实在是活不下去的人,当然也不乏只为钱财的亡命之徒。
原因无他,只因那些蚌类异常凶猛,一旦被咬上,不扯块肉下来是不会松口的。那些色彩艳丽的珍珠就衔在它们的口中,人们想要那珍珠就宛如虎口夺食,凶险万分。
这些蚌不像是被海水冲上岸的,而像是自主选择了这块栖息地,且三五成群围在一块儿,很少有落单的出现。
当然,这岸边也有许多散落在地上的珍珠,但那些珍珠就比较劣质,卖不上好价钱。
这蚌的壳形色各异,口中衔着的珍珠颜色往往与它们的壳相呼应。如果不是特别凶猛,那些权贵都想养一只在家中欣赏。其实之前确有人圈养过,结果不言而喻,那一家死的死,伤的伤。此后再无人圈养。
冥海上空盘旋着一种鸟类,身形似鹬,其脚长与身形相等,抓力极强,喙长约半尺形如钩状,人们称它为鸷。鸷以蚌为食,只食其肉,壳会随意丢弃,人们往往会去拾那些被丢弃在一旁的蚌壳,虽然大都不是完整的,但价值也不低。
因为鸷的关系,冥海边的蚌繁衍速度并不快,可如今,密密麻麻的蚌张大着壳浅卧在沙子里,鸷已不见踪影,而从宁城传送出来的几人刚好就被传送到这凶蚌的正中间。强烈的白光闪过,几人凭空出现,蚌傻了,众人也没缓过来,一时之间谁都不敢动。
“哥!我觉得,不太妙啊!!!”
逐云紧紧的扒拉着自家兄长瑟瑟发抖。他之前好奇,偷溜到冥海边玩,见过别人和蚌缠斗,那人被五只蚌咬得全身没一块好肉,血肉模糊。现在他们几个被传送到这儿,这不妥妥的羊入虎口么。看看这满地的蚌,估计他们六个都不够分的。
“我知道这个,可凶可凶了!但是挺好吃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卿酒。
“你你你……你吃过这玩意儿?”
要不是顾及到周围这些东西随时都可能袭击他们,逐云指定要跳起来。
“我们酒坊是可以以物换酒的,之前爷爷就换过这个,那人拿来一麻袋,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可结实了!这些蚌怎么咬都咬不坏。老爷子更想要那个麻袋,可惜人家不换。”
“所以好不好吃?”
逐云的关注点全在吃的上面。
“可鲜可鲜了!非常好吃!我们要不抓点?”
卿酒回头看了看众人,似乎只有逐云感兴趣,其余几人都是眉头紧凑,脸色相当难看。周围的蚌已经从刚才的强光中缓过劲儿来,渐渐的向他们靠拢,蓄势待发。
“哥!哥!哥!怎么办!怎么办!它们靠近了!”
逐云看到这些蚌靠近,终于把吃的想法抛到脑后,一边努力压低想要叫出来的声音,一边向自己的兄长求助。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兄长比自家爹靠谱许多,肯定能想到解决方法的。
“闭嘴,别嚷嚷。”
随风瞪了一眼自家弟弟,他也没辙,毕竟数量太多了。但还是把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护在身后。
“你也往后退,不然你就是第一个成为它们盘中餐的人。”
墨川一把扯过还蹲在地上的卿酒甩到身后,几人围成圈,把逐云和卿酒护在最中间。地上密密麻麻的蚌看得人头皮发麻,它们在不断靠近,默苍黎和霍安皆拔出佩剑严阵以待。两个大人,四个孩子,可能还不够这满地的蚌塞牙缝。
谁知下一秒几声轰鸣,他们周围的蚌都被炸了二尺高。
“哇哦!啊呸呸呸呸呸!”
这场面相当壮观,卿酒惊呼,结果吃了满嘴的沙子。
“哈哈哈哈!……啊呸呸呸!”
逐云看到就觉得搞笑,结果自己也吃了满嘴沙。
“……”
墨川和随风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身边跟了个傻子,真丢人。
待周遭恢复平静,地上的蚌都不敢再次靠近,它们知道这群人很危险,一旦靠近就会像之前的同伴那样被炸上二尺高空,死状惨烈。它们,有些聪明。
“少主!你们没事吧!”
一个清亮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一位少年停在随风跟前。少年头戴羽冠,身着月牙白长袍还镶着银边,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些许青涩,满眼担忧地看着随风。
“阿祁?”
随风有些发愣,眼前的少年他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了。少年比他高半个头,以前是他的贴身侍卫,是他在奴隶市场买回来的。三年前被一个老头带走学本事,说是为了以后可以好好保护他,少年二话不说就跟着走了。三年间没有书信,也没有回来过,直到现在。他以为他已经不记得少年的模样,没想到出现在眼前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少主,我回来了!”
少年的双手紧紧抓着随风的肩膀,很是激动。没等随风开口,少年松开一只手,向身后拍出一掌,开出一条路。
“少主,主子,小少主,还有各位,随我走,此地不宜久留”
很好,他还记得有默苍黎这个主子。逐云和卿酒看到刚才那一掌,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其余人也皆是眼底一惊。这身手……不过现在不是详谈的时候,得赶紧走。
少年揽着随风,一瞬就是百米,后边的人顾不得惊叹,连忙跟上。默苍黎捞起自己的小儿子,霍安一手夹着卿酒,一手抱着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