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去许久了。
在那三两日子,为最终日子之前的准备活动内,司空谙和裴非衣有过断续性的交流。有时是对寄仙使行踪的猜测,有时也是她兴致来了随口三两句的家常。
他往往听得很认真。
“佩佩与我泡汤玩耍那几日啊,学着酿那烧雪酒。酒液泼洒如画,雪花晶莹纯白,倒也是好风景。”裴非衣笑着说。
蓬莱四季如春,司空谙并没有见过雪。想必是和仙送锦、冰晶缎、玉笼白缎纱裙一样的色泽吧,他猜想,脑海却不由浮现起又一个画面。
异火大典上,裴氏女将隆重出席。仙石拂熙石将会有上天为她选择的名讳,这是天定,虽说众人只能恭敬地唤上一声裴氏女。
而她那时轻狂不羁。蓬莱能作颜料的灵植不多,她是故意的,圣洁白袍一脱,染成绯红色的裙摆动作间犹如一朵盛放的红莲花。
那不是端庄的大红、正红色。就是晚霞、朝霞里最生动、最瑰丽的绯色。
他第一次走出水牢,踏在坚实地面上,看见的天空便是这样的颜色。
族人震惊的目光中,她抢先几步,拂熙石上刚刚现出第一个裴字,她便大笑着踏步前去,银刀一甩,将所谓仙石注定的名字划拉几笔,“叫什么好呢,”裴非衣感受着异火汹涌澎湃跳动在弱水深处。
她要扰乱异火大典,要吞下异火种。
茅山玉存储的锋锐利器,打磨成就罕见奇兵。银刀刻画,潇洒如酒仙。
刀迹代替拂熙石说话,她大笑:“我就叫裴非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