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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2 / 4)

牌吧?但他为人气浮气躁,估计没过多久就会惹得皇上不悦。皇上如今更喜欢老实木讷的人伺候他,估计最后会让杜良才提上来。杜也在你身边伺候过,与你有几分交情,还是他在那位置上更好。”

怀雍含泪点头:“既然你都知道,你肯定也知道是谁害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唐公公却挥挥手说:“罢了。咱家在宫中那些年也没少伤天害理,如今遭此报应都是活该。咱家愿赌服输。没得还连累您弄脏了手,又背上一段孽。”

怀雍犹豫,又问:“那你……那你知道我的生身父母究竟是谁吗?我只知道我的父亲似乎是父皇的好友……”

唐公公浑浊灰白的眼睛似乎是亮了一下,却很快黯淡下去,握住他的手,劝说:“别问了,雍公子,就是问到了,你也回不去……皇上那样疼爱您,一定会给您封个王侯爵位。”

怀雍:“可是——”

唐公公只是摇头。

“可是……”怀雍的声音低下去,“好吧。”

唐公公笑了起来,面色竟似乎随着这个笑容变得红润了些许,他回忆着说:“雍公子,我还记得你刚进宫那会儿,因为在民间生活得久了,不懂宫里的称呼,时不时叫错,管我叫‘爷爷’,还要我坐下来陪你吃饭……我都记得的。”

说到这里,唐公公顿了片刻,抓住怀雍的手臂,让他低下头。

唐公公语带惊惧地对他说:“皇上这两年失眠症愈发严重,经常连着几夜睡不着,脾气更是反复无常,喜时狂狷,怒时杀人。我想,恐怕是得了疯癫之症。”

……

疯癫之症?

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大梁的一国之君已经疯了吗?

若真是如此,那可是要天下大乱的。

正如怀雍所忧虑的。

夏末初秋,北胡撕毁了停战协议,忽然率军来犯,南梁朝廷忍无可忍,立即厉兵秣马,整兵缮甲。

边关战火的影响辐射至全国。

平民人家的兄弟父子只要名字被写在兵书上,就不得不背上行囊,带上老马,挥泪告别妻女家人,远赴兵役。

赫连夜亦被点中,将要去往战场。

此去生死难料,到底是青梅竹马,怀雍抱着感伤之情去赫连府上喝饯别酒。

赫连夜一杯接一杯的饮酒,怀雍起初还由着他,见他越喝越不像话,于是伸手拦了拦,说:“别喝了,你明日一早天未亮就要出发,你想要醉得连起都马背都爬不上去吗?到时候就沦为全京城的笑柄了!”

赫连夜打个酒嗝,垂头丧气:“笑柄?笑柄就笑柄。我都要死了,还管会不会被人笑话……”

这像什么话!

怀雍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你是真的喝醉了,满口胡话!你骑射无双,又熟读兵法,在御林军的军营里也操练了半年,你平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很自大吗?怎么到这时候却说起丧气话来了。”

此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赫连夜醉意极深,低声说:“你不知道……”

怀雍急火攻心:“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真是怪了。

他以前其实很讨厌赫连夜那没来由的近乎找死的嚣张,可是真见到赫连夜似乎有自知之明了,却觉得还不如看赫连夜张狂。

赫连夜趴在桌上:“我要是说你父皇的坏话,你肯定又不会信我,你就是这样,永远只相信你的父皇。”

怀雍推他一下:“你先说来听听,我自己作定夺,你要说什么?”

赫连夜:“我同营有个人是我父亲的私生子,他把我质在京城,从没想过要救我出去,我那几个没见过面的兄弟都是他亲手带在身边培养的。”

怀雍愣住。

赫连夜又说:“皇上把我叫去,告诉了我这件事。我跟我那个兄弟,要么我死,要么他亡。我娘死了那么久,我爹估计连我长什么样都早就忘记了,你说,他会希望活着的人是我吗?”

怀雍讷讷好久,哑然道:“……可我希望。赫连夜,我希望你活着。”

赫连夜像是酒醒了,又像是更醉了,直起身子,目光幽暗地盯住他:“希望我活下来,即便我必须杀死我血脉相连的兄弟吗?”

杀气浓的与他身上的酒气一般。

怀雍似被慑住,怔在原地,微微张唇,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他愣神松懈的间隙,赫连夜突然疯了似的扑过来,强抱住他,就往他的嘴上亲。

酒壶被打翻,霑湿半片衣襟。

怀雍因无防备,真被赫连夜亲到。

不,与其说是亲到,不如说是嘴唇贴着嘴唇。

怀雍紧咬牙关,憋红脸,并不肯让赫连夜的唇舌再进半寸。

赫连夜只贴到这一瞬间,就被怀雍抄起旁边的一个碗,砸在他脸上,随后狠狠将人推开。

赫连夜本就醉得厉害,今儿没太多气力,歪摔过去,懊恼地坐在地上。

他看着站起身来,气喘吁吁,怒目睥睨自己的怀雍,赫连夜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容:“哈哈,可算是被我给亲到了。”

随着话音落下,他被砸破一道口子的额头流下一行鲜血。

怀雍用袖子擦嘴唇,用力到把嘴唇都擦红了,气恼地问:“你发什么酒疯?你满嘴酒臭?”

赫连夜玩世不恭地问:“那我要是没喝酒,而是嚼兰饮露,是不是就可以一尝香舌了?”

怀雍真想揍他,可看他那么狼狈凄惨,又于心不忍,也不想再跟他拌嘴。

赫连夜他就没有底线!什么混账话都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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