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懵了下,开哪儿的门?
她转了身,走到房间门口,开了门。看到门外的程帆,似乎刚从正式的工作场合过来,衬衫西裤,手里拿了瓶酒。
手捧鲜花,再亲手提个蛋糕,从不是他的风格。当然,她也不喜欢这样。一大捧花拿在手里很碍事,一个蛋糕最多吃两口,挺浪费的。
她站在门口看着他,“制造惊喜,不是你的风格。”
“那我该是什么风格?”
“用钱砸我,而不是花你宝贵的时间亲自跑过来。”
程帆挑眉,她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还这么冷静地质疑他行动的合理性,“亲自跑一趟就能省那么多钱,我一向勤俭节约。”
她没忍住,被他的厚颜无耻逗笑。
“不欢迎我进去吗?”
她又没把门全堵上,不主动走进来,这人在拿捏什么呢?
在此地,方才童年的记忆浮上心头,似乎是被那样活泼的自己感染,年近三十的她,干出了件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忽然就抱着跳到了他身上,双腿勾在了他的腰间。
程帆没料到她这举动,一手拿了酒,另一只手迅即托住她的臀。边抱着他身上的她,边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他随手找个地将酒放下,却依旧抱着没把她放下,“所以,是有让你惊喜到吗?”
他的双手拢在她的腰间,她不用费力,就能稳当地倚靠着他,近距离地看着他。
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让人讨厌。脾气大,很自我,还掌控欲过度。
可是,她没有办法彻底讨厌他,没有办法不......喜欢他。
双手挂在他的脖颈后,她忽然说了句,“我原谅你了。”
“我也是。”
林夏简直要气笑,她做错什么了需要他的原谅,正要挣脱着从他身上下来,就被他吻住。他比她高,平日里总要她仰着头,此时被他托举着,却要她微低着头去承受他的吻。
漆黑的夜晚吞噬了平静的湖面,若非偶尔微弱灯光下的波澜,几乎要融为一体。酒店房间里灯光明亮,外头的黑幕成了背景墙,能从玻璃墙内清晰看到一对接吻的男女。
结束了白天的工作,都是一身的正装,衬衫西裤包裹着精明干练。
夜晚将各自的社会身份褪去,就只剩下了自己。
男人抱着女人往沙发走去,女人抱着他的头,似乎在主动缠着他,与他接吻。边走边吻,男人撞到床角时,女人低笑着,似乎在嘲笑他的不长眼,可随即就被男人打了屁股,不敢再笑。
坐到沙发上后,他却不让她从他身上下去,可林夏却有点害羞,没想跟他腻歪到面对面抱着的程度,顺势躺在了他的腿上。
“为什么来找我?”
程帆算过时间,明天早点出发,直接上高速到机场,是来得及的。
“怕我不来,你躲在这哭鼻子。”他低头看她,却发现了她眼角残存的泪痕,“真哭了?”
她摇了头,可见他盯着她不说话,似乎非得等她一个回答,她内心叹了气,“想我外婆了。”
“其实她对我很严格的,很小的时候就教我识字,买很多书给我看,还让我背诗。我不爱去幼儿园,觉得很无聊,她就自己教我拼音和算数。有一次,我贪玩,把她给我布置的数学题给忘了。她气得跑去了后山,剪了根细竹条,回来抽我的手心。”
程帆捏着她的手,细长而嫩滑,特别是在他手的对比下,“然后呢?”
然后就回到了京州,有了很多自由,在学习上更没人管她,她却从不曾放纵过自己。与向来无拘无束的她哥哥相比,她显然是被外婆教得定下了规矩。
现在想来,外婆是怕她成为她的妈妈。对太过聪慧而不爱读书、过早进社会闯荡的女儿,外婆无能为力了。
就算这个女儿取得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有了很多钱,足够改变一家人的命运,对一个母亲来说,都是后悔不曾教好她,在女儿外出混社会时提心吊胆。这种遗憾,在外孙女身上弥补了。
“只是抽了一下啦,不过打我最凶的一次好像是在这,外边的湖泊里有荷叶。我想着摘一片回去做叫花鸡,人趴在岸边伸手去摘。但不小心掉下去了,幸亏有人看见了我在扑腾,把我救了上来。上来后我浑身湿透了,外婆就开始打我屁股,打到我走路都不敢靠近河边。”难得跟人回忆往事,林夏倒是没什么感伤,“我当然不会记恨她啦,她是对我最好的人。”
程帆的手一僵,轻抚着她的脸,“那你很乖,还很厉害。”
林夏笑了,“你消息倒灵通。”
上次那顿饭局带了她,今天中标后,有人给他打了电话。
“那你为什么不发信息告诉我?”
“忙到把你给忘了。”话还没说完,鼻子就被他捏住,力道之大,只能说幸亏她没整过容,不然得回炉重造了。她忙扯开他的手,转移了话题,“你明天几点走?”
她知道,他不会因为她一个生日就推迟出差,能来找她,肯定是挤了时间、压缩了这边的行程。
“六点走。”
好吧,那他估计五点半就得起床。
枕在他的大腿上,她抬了手,将他衬衫上的纽扣解开,“不要把我吵醒。”
在这个承载了她童年记忆的地方,在故地酒店的床上,爱的人在自己身体里,这种感觉,陌生而奇妙。
这一天,她内心并无表面上那样轻松,但这也是跟他学的,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的恐惧,装也要装出来,练多了,自己也会当真。
神经高度紧张后的夜晚,有一场欢爱,是绝佳的放松与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