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苏锦绣笑着应和,面上瞧不出敷衍,“不过是瑛儿到了年岁,你们父皇张罗着给她相看亲事呢。”
容暨眸色深沉,闻言看向身侧的容樊瑛,眼里多了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二妹妹可有心仪的公子?”
容樊瑛摇摇头,拉着他的衣角撒娇,“皇兄还不知我吗?整日里呆在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来的闲工夫结识别家公子?”
容暨无奈失笑,沉声道,“话说到这儿,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
闻言,容樊瑛面上一怔,低声问道,“是哪家的公子?”
容暨唇边噙着笑,缓缓道,“左御史家的二公子,纪宸。”
对这个名字,容樊瑛并不熟悉,眼底尽是迷茫,“皇兄与这位纪公子是老相识?”
容暨颔首,勾唇笑着,“纪宸容貌不错,也颇有才情,为人老实本分,是个会安心过日子的。”
“太子哥哥还会骗瑛儿不成?”
容暨挑眉,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冷,“你若是相信皇兄,就与他见上一面,多聊聊,再做决定。”
容樊瑛沉思片刻,点头应下,“听皇兄的。”
“这才对。”容暨拍了拍她的脑袋,一脸宠溺,“乖,皇兄不会害你。”
兄妹二人其乐融融,唯有对面的苏锦绣白了脸色。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不愿自己女儿同容暨呆在一处……
马车上,念禾坐在一侧,给主子捏着酸胀的小腿。
容樊瑛望着窗子失神,神情凝重。
念禾见她一脸愁容,小声问道,“公主在想什么?”
“婚姻大事,早早做下决定,我心里头总是不踏实。”容樊瑛扶着额角,面色忧忧,“瞧不见前方的路,这让我如何心安?”
闻言,念禾脸上顿时浮起愁容,默了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公主何不去见一见梁家那位小姐?”
“梁?”容樊瑛眉头轻蹙,低声问道,“梁晚余?”
念禾忙不迭点头,低声道,“公主莫不是忘了,上次见到梁小姐,她能掐又会算,早早预测了天灾,这样的人物……算个姻缘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吧?”
“况且谢三爷那件事……公主帮了她那么大一个忙,也到了她该还人情的时候了!”
听到这话,容樊瑛垂下眸子,沉思片刻,才轻声道,“调头,去镇国公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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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
日落细斜,阳光落在门前的树上,透过枝叶的洒下来。
院子里头安静,梁晚余独身站在案前,手中的笔落下,勾勒出一副兰花图。
玉露站在一旁替她研磨,探着头望去,她没读过书,只能干瘪的夸了两句,“小姐画功渐长,越来越像真的了。”
梁晚余瞧着画,摇头叹息,“这兰花同韭菜有什么区别?又不能入口饱腹,中看不中用。”
“兰花高雅,和韭菜比不得。”玉露咧着小嘴,露出一排小白牙,瞧着十分可爱,“小姐今儿瞧着不怎么高兴,婢子早早就做了点心,这就给您端过来,吃点甜口的,心就美了!”
“二少夫人,外头有贵客拜访,是肃和公主。”
宁静的院落里冷不丁响起小厮的声音,吓跑了树枝上依偎着的两只鸟儿。
闻言,梁晚余眉头一蹙,喃喃道,“肃和公主?她来做什么……”
梁晚余虽心中诧异,面上却不敢耽搁,扬声喊道,“去请贵人进来!”
“是。”
梁晚余急匆匆追出去,却在角门前碰上了容樊瑛。
瞧见贵人,梁晚余急忙行礼问安,心中愈发觉得不安。
贵人拜访,大多都是走正门,鲜少有从角门进来的。
除非……这位小公主不想让旁人瞧见自己的行踪。
“不必多礼。”容樊瑛笑眯眯的打量着她,粉唇轻启,“不知可否去你院子里一叙?”
“这是自然。”梁晚余赶紧起身,让开了路,“屋里备了茶点,公主请随我来。”
从角门到月园不过百米距离,路上,二人皆是一言不发,梁晚余更加心慌不安。
进了屋子,容樊瑛在椅前缓缓落座,先是四下环顾了一周,而后望向对面的梁晚余,轻声道,“你也坐吧。”
“是。”梁晚余应了声,徐徐坐下,掩下眸底的紧张。
“梁晚余,我记得上次初见你,你算了一卦,准确道出了天灾,可见能力非同一般。”容樊瑛笑盈盈的瞧着她,轻声道,“眼下,我这也有一事,想请你掐指一算。”
脸上的笑意就这么僵住,梁晚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哪里会什么占卜算卦的本事,不过是借着有上一世的经历,装神弄鬼罢了。
如今算是玩脱了!
“公主……”梁晚余扯了扯嘴角,眸光闪烁,“您要问何事?”
容樊瑛脸颊微红,半垂着头,低声道,“我想请你看一眼自己的姻缘。”
梁晚余愣住,眨了眨眼睛。
容樊瑛想起太子哥哥的话,轻轻咬住下唇,小声道,“左御史家的二公子纪宸……此人如何?”
听到纪宸这个名字,梁晚余恍惚了一瞬,而后身子猛地打了个激灵。
“纪……纪宸?”
上辈子,她还真听说过肃和公主与纪家二公子之间的纠葛。
前世,肃和公主站错了队,一心想要帮扶自幼长大的太子,以至她背后始终中立的苏家也不得不成了太子党。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