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冀州通远郡,一处官道。
伴着淅沥的小雨,三州巡察使的车马队伍,行进在坑洼的官道上。
一行护卫五十余人,其中不乏手持五花八门兵器的江湖门客,巡察使耿明远所乘马车,被这些个江湖护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起来。
浩荡的架势,将官道两侧铺满。若此时对向来了车马,也就甭想着通过。
更别指望这位耿大人会避让,不下令打你一顿,定你个违逆朝廷的重罪,那都属烧香拜佛求不来的幸事。
要知道,三州巡察使,那可是奉大漓天子之命巡查冀州、幽州、并州三州之地的正三品大员。
紫色锦缎包裹的马车里,巡察使大人因为天气闷热,已将自己的官服脱得一干二净,只留下白色内衬,还袒露着胸膛,褪去了往日人前的道貌岸然模样。
他的表情略显惆怅,心里嘀咕:
‘若昨日那个美人乖乖从了自己,这路上也不会这般无趣’
奸邪淫笑了片刻,端起侍从递上的茶盏。
抿了一口,啐了一声,面露不悦。
对面的侍从,连忙俯身将茶盏接过,又将身旁黄花梨茶箱打开。耿明远瞟了一眼,指了指一个翠玉茶罐。侍从马上意会,将已经沏好的茶水倒掉。
这位耿大人的马车,可不似那些寻常大户人家或者官府的马车,竟然已经达到了大漓皇氏玉辇的规制。
长三丈有余,宽近两丈。里面除了放了一张紫檀精雕大床外,所用的家具,都是用上等的金丝楠木做装饰。就连窗帘子的布匹,都是青州所产最好的锦绣面料。
良久之后,已经侧卧下来的耿大人品了一口新沏的茶水,眉心也变得舒展。
“大人,这冀州供奉的茶叶就是比不过青州”
“哼!冀州这种贫瘠之地,能有什么好茶。刚刚那个姓曹的府至送的东西,你可清点过了?”
“大人,小的早已清点过,黄金五百两,白银两千两,各种瓷器古董共计三十件。”
耿明远眯起眼,很满意的点头,手里敲打着玉制的痒痒挠,意犹未尽的语气说道:
“那个姓曹的,还算是识趣,就是昨天那女子让我不尽兴啊!”
“大人莫急,明日到了金元县,小的再帮您物色佳人。”
“嗯下次办的麻利些,别扫了我的兴致!”
耿明远翘起嘴角,仰面就要躺下,却又起身补充了一句:
“记得!还是要那种知书达礼的温婉女子~够润的那种~你懂得哈哈!”
侍从连忙俯身应和,表情邪魅。
约莫一刻钟后,雨势已有豆粒大小,在车顶上噼啪作响,吵得这位耿大人有些辗转反侧。
突然!车夫猛地急拉缰绳。
耿明远顺势就向前翻滚了两圈,差点从床上滚下来,侍从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妈的!我特么刚要睡着,你会不会驾车,特么砍了你啊!”
车夫已是满头大汗,全身颤抖,小声作答:
“大大人前方有人拦路啊。”
“拦的哪门子路!谁敢拦本大人的路!你!叫人!把拦路的都给我砍了!”
耿明远摆了摆手,然后又躺下了。
侍从拨开窗帘,眼神中闪过惊异,在车队前方十丈处,一个黑色身影立在路中间。
那身影全身已被大雨浸透,显露出的身形谈不上高大,但却依稀可以看清棱角分明的健硕轮廓。
就像一座雕塑,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少年蒙着面,若不是闪烁眼眸,真会让人以为那就是一座雕像。
可就是那双清澈而坚毅的双眸,让侍从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侍从也不想去思考。
毕竟,这一路上,惊扰了巡察使大人的蝼蚁们,他们杀的还少么?
他拉开另外一侧的窗帘,动作轻缓,生怕打扰到巡察使大人。
“你们两个,上去解决了他,麻利点!”
两个壮汉便听命走出队伍。那两人看上去面容相似,应是一对孪生兄弟,且都留着厚厚的胡须,江湖气看上去很重。
左侧之人提着一根马腿粗的狼牙棒,右侧那人肩上扛着一把宽刃。两人运气而行,两双厚重的脚掌,在泥泞的路面激起水波后,留下深深的泥坑。
身形虽是高大,但两人速度却愈发的迅疾。几息后,已至黑色身影面前,先是那重棒从正面重重砸下,伴随而来的还有侧面宽刃的劈砍。
黑色身影并未着急躲闪,待到狼牙棒快到头顶之时,右脚后蹬,左腿一步跨出,直奔着两人中间而去!
还未等两人转头侧目,那身影的双腿左右先后迅猛发力,接连踏在孪生壮汉的膝盖处。
“咔吧”两声。
两人的膝盖处竟直接对折,凄惨的嘶吼中,捂着膝盖在那泥地里翻滚。
黑衣少年并未回头,只是缓步向前。
又有五六人从护卫中冲出,同样疾冲而来。
少年一脚踹在最前面那人胸口,接着左臂发力,一个侧身,躲过刺来的长剑,抓住握剑人的手臂,直接抡圆了甩出去。
又一人就要贴身,黑色身影俯身前冲,一柄三四十斤的大锤贴着他后背“呼!”的掠过。
少年向左用力横跨一步,来到那个壮汉身前,右肘猛地向上发力,直击那人下巴,只听“咯”的一声脆响后,几颗牙随着血水飞溅出来。
只是一击,下巴已是粉碎!
少年又一个转身,贴着一人的手臂来到那人侧面,那人手臂捆绑三根长刺,若是刚刚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