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远郡城隍庙。
“阿弥陀佛!”
从陈平一身后传来一声佛音,回过头见身后竟有四个和尚,正向陈平一行礼。
“施主有大善之心,贫僧敬佩。”
陈平一起身作揖。
靠前的老和尚向旁摆手,身后的三个小和尚便散到流民中去,将袋中干粮分拨给众人。
“大师,我不是什么大善之人,这些都是这几个月从幽州那边逃出来的流民,各个家破人亡,我也只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而已。”
“施主无需自谦,佛曰:‘日行一善,天必佑之,积功累德,其福必厚’。施主定是有大福缘之人,请受老衲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
陈平一连忙又作揖回礼。
“大师想必也是得道高僧,还有一事请大师帮忙。”
“施主请说。”
“这林老伯身受重伤,郡上郎中都无计可施,还烦请大师替其诊断一二。”
“施主言重了。”
老和尚给林相辅诊了脉,从袖中拿出一粒紫色丹药喂下,又将陈平一拉到一旁。
“林施主本就气血攻心,加之外伤使然,伤了心脉,老衲也怕是无能为力。”
“大师无须自责,想必这也是命数使然。”
“阿弥陀佛。陈施主请宽心,老衲已为林施主服下我师门炼制的‘气血丹’,应可保他一年寿元。”
“请受陈平一一拜!”
陈平一单膝跪地,双手作揖。女童李司柠也一同跪下,连着不停的磕头。
“两位施主,切莫折煞了老衲。”
此时的庙外,透过城隍庙残破的院墙,几人正盯着庙中的一切。
那碎便儿少年说道:
“这小驿从,真有点意思,心地倒是纯良。”
“昨日见他身手,已非常人。方才在树林中又有隐匿的修行者保护,身份应该不简单。少主,咱们该上山了。”
老者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绣布袋,取出四张色彩斑斓的纸片。
手指捻诀,一阵阴风袭来,纸片竟都悬停于地上一尺之处,有道道白光溃散出来。纸片不停抖动,沙沙作响,几息之后,竟演化成四只半人高的斑斓异兽。
兽在纸中藏,南疆有妖翔!
南疆妖族一行四人骑兽,疾驰远去。
其实,自打陈平一今早出了驿站他们便在暗处跟着,但是几次想靠近些,却都被那飞叶所挡。
缘昨日左武卫出手杀人时,有一只弩箭竟因为折射,径直朝着赵多多飞去,就在要击中赵多多的脑门之时,箭尾羽毛微动,嗖的一声,从其耳廓毫厘掠过,扎在廊柱上,惊得赵多多一时冷汗惊起。
而在那瞬间,寸步之内只有陈平一。一切都被南疆老者看在眼里。老者有些迟疑,按理说若那陈平一是个隐匿的高手,在他出手的瞬间,凭自己第六镜的修为,定能看出陈平一的修为所在。
可他的判断却是这人竟没有任何修为内息,连个习武之人都不算。
南疆老者思来想去,要么是自己一时看走了眼,要么是这陈平一的身上有着不想让人知道的隐秘。
在庙外几人说话之时,庙内的老和尚耳廓微动,早已察觉庙外一切。
一刻钟之后,在七八个孩童的围伴下,陈平一将几位僧人送出破庙。
“阿弥陀佛!陈施主,老衲今日也算与你结缘,佛曰:‘菩提并无树,明镜亦无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他从袈裟中拿出一串黑色菩提手串。
“今日在这菩提树下,将此物赠予施主,愿施主日后广播善缘,终结善果。”
“使不得,大师,这可使不得!”
陈平一连忙推手拒绝。
“施主,莫要推脱,老衲身为出家人,今日见施主所行至善,也拿不出贵重之物,施主莫不是嫌弃”
“大师误会了。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日后到高僧寺中多送些香火。”
“哈哈,一言为定。施主,咱们就此别过。”
四人行随音去。
却见那四位白衣僧人,半息就到数丈外,一息竟到十几丈外、两息已到三十丈外……
“还未知大师名号!”
陈平一短暂惊愕后,连忙高喊。
“贫僧法号空静,空空如也,静默如尘……”
“哥哥,他们是天上的神仙么?”
陈平一低头望向仰着头的林司柠,又看了看前方菩提树,说道。
“他们……是地上的神仙。”
……
回家的路上,陈平一有些恍惚。去了破庙那么多次,好像未见过庙门口有那棵菩提树,他去过中原各地,那菩提树应长在南方,怎么刚才自己就没怀疑。
摇了几下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觉得方才应该是出现了幻觉。
那高僧应是用了什么禅宗功法,让菩提树就那么径直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高深的禅宗僧人,想必也该是玄界那个界域的修为,至于究竟是第七境、第八境还是第九境他没法去判断,毕竟玄界阶段的详细境界划分,他师父也未曾告诉过自己。
把玩手中那串菩提,陈平一嘴角挂着笑。雨后正午的阳光有些炽烈,那看似普通的手串,此刻微微闪着光。此刻少年稚嫩的面庞,好像比那手串更加熠熠生辉。
“平一,遇到啥美事儿了,这么高兴呢?”
拿着木盆的一个中年妇人同陈平一路过,见陈平一骑着驴满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