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平一在师傅简短的介绍完大概的境界划分之后,便陷入了沉思。
并不是玄陵子说的太过详尽或是内容太过精深。
玄陵子只是简单介绍了淬界和昇界,至于更高的境界他并未向陈平一详细讲解。
至于为什么不说,陈平一自然以为就像师傅说的那样,担心一次说太多,他那小脑袋刮记不住。
真实的原因是:玄陵子他特么不知道!
玄陵子心里还嘀咕呢:这也不能怨我啊,我师父特么也没告诉我啊!
又休息了两个时辰,已是深夜。陈平一像个蚕蛹一样,蛄蛹出被窝。
那被子被玄陵子捆绑的属实很紧。
“师傅!这是什么?”
陈平一抓着自己手臂,冲着一旁微笑的玄陵子急促地嚷着。就见陈平一的小臂上,有薄薄的一层灰色的粘稠东西。当然,那肯定不是洗澡时候搓下来的“皴”。
就像一层薄薄的淡灰色的蜡均匀的涂抹在身上。
陈平一本就光着身子出的被窝,此时在油灯下,他全身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蜡人,还反微微反光,晶莹剔透的~
“这些就是从你身体中排除的凡体杂质。”
“这么邪门嘛?看着有点恶心。”
“你一点点撕下来就好了。”
于是陈平一就一点点尝试去把那层东西撕下来,刚撕了一块,那种粘连汗毛的痛感就袭来,但毕竟还是个稚童,毛发不会那般长。于是,足足撕了能有一个时辰。
在一旁一直默默看着的玄陵子却有些表情怪异,他心里竟然在嘀咕:看着撕这种东西,还真特么挺舒适的。
估计这玄陵子强迫症应该是挺严重!
他竟然还在心里继续嘀咕,嘴都略微憋了几下,低了一下头,那表情似乎让人感觉他很疼,然后竟然嘴角上扬的笑了一下。他特么想的是:
“看着真是一种享受啊……舒服……真特么舒服!越看越舒服,那还有一块,赶紧撕下来……对对对……这回舒服了……哎!我那时候自己是啥感觉都忘了。如果……要是现在把全身都涂上一层蜡……然后撕下来,会不会更舒服……还是算了吧,我这毛……还得撕下面……算了,想想都特么疼!咦~难怪都得从稚童开始修行,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因为稚童没毛啊……”
第二日,还是如第一日一样,沐药,睡觉,然后脱毛!
第三日,沐药,睡觉,脱毛!
直到一个月后,陈平一惊愕的发现,那层似蜡一样的东西,竟然变成了粉色,就像血液被稀释后的那种颜色。
又过了两个月,粉色变成了金色,一层薄薄的金色。
半年之后,那金色不见了,那层蜡也没有了。
陈平一感觉自己身体的力量一夜间就长了好几倍,一个八岁的稚童,竟可单手将重达百斤的石凳举过头顶,师父和养父面面相觑。
第一镜—淬骨。
已成!
本以为煎熬会就此而结束,哪曾想,新的煎熬又席卷而来……
每日吃完早饭,玄陵子便让陈平一打坐。师傅嘴中念着不知名的心法,将陈平一的头发悬在梁上,让其倒背如流,后又让他心中吟诵心法之时冥想身体构造,吐纳气息。
起初几日,陈平一只能在打坐吐纳数个时辰后,才能吐出一口淡淡的灰色浊气。
陈平一有些急不可耐。
“师傅,你还不教我些拳脚么?”
“你这小子,为何非要执迷于拳脚呢?”
陈平一沉默了。小脑袋看起来沉沉的,在那扣着自己的手指,有两根手指好像都要被他抠下肉来。
一个八岁多的稚童,何苦对自己这般残忍?
那确实是一种忍,一种近乎每夜梦里的痛忍。他梦到,而且总是能梦到。那个雨夜,那个黑的不能再黑的夜,和那些人黑的不能再黑的衣服。
陈瘸子和玄陵子也沉默了。
他们懂得这个孩童此时的沉默,因为他们也都看到了,不是在梦里,而是亲眼所见。
陈平一确实是被陈瘸子从死人堆里抱起来的,不过那些死去的人,却是陈平一的亲人、家人。陈瘸子和玄陵子不知道为什么只有那个五岁的孩童可以活下来。
那孩童的眼神让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忘怀。那是一种冷漠,冷的像冰!冷的就像极北之地的冰!空洞而无任何泪痕。
五岁少年哭过,在他躲在稻草堆里,他只能听见自己心里的哭声。
他看见自己的亲人被那群黑衣人,一刀一刀砍死,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他感谢那场突如其来的雨,让他从大火中活了下来,唯一活下来的人。
当被那些滚烫的药水侵蚀的时候,是那份五岁时候种下的仇恨执拗,让他挺到了最后。
是仇恨,是复仇!
陈平一并不知道那些灭他满门的人是谁,陈瘸子和玄陵子也不知道。但陈平一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去复仇。陈瘸子和玄陵子也知道,那个冰冷目光的孩子会去,一定会去!
不知哪位高人曾经说过:修行本就是一场苦行!
没有哪个修行者可以平步青云而上,即使是那些大门派的子弟,即使是那些砸下万金只为一个孩童的名门望族,从这一点来看,世人不知道在修行上,上天到底公平与否。
那些只要吞下丹药,就可跨越淬界的人,看似就是走了修行的捷径。可那般药力在内脏中灼烧之痛,怕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懂得。从这点来看,上天便又是公平的,着实有些讽刺。
一年后的某一天。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