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寻笑起来嘴角还会有小括号,她觉得比自己开心还高兴。
两个人随便挑了一个喜剧去看,她在有包袱抖开的时候笑出声,而盛寻是沉默安静的,她在黑暗的放映厅看他仅仅是微笑的侧脸,后来才知道他是因为没看懂梗。
余照不想那么早回家,便提议去坐摩天轮,小猫一脸新奇地坐在她对面,在城市上空眼睛闪亮地去看城市夜景。
被灯光闪烁交相辉映的美丽夜晚惊得嘴唇微张,像个幼稚的孩子。
有光影投在他的菱角分明的侧脸上,剪影清俊,比外面的夜景还漂亮。
她不由得轻声说,
“盛寻,我要去汇江了。”
对面的漂亮眼睛望过来时满眼都是舍不得。
她又问,“你能来吗?”
在这个小铁舱逐渐升到最顶端时,她鼓起勇气坐在了盛寻的旁边,继续开口,
“我大学要在汇江念四年呢,你在哪儿打工不都一样的吗?来汇江的话...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不必再这样两年才见一次。”
明明有摩天轮令人牙酸的吱嘎背景音,她却清晰地听到了盛寻紧张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们现在的关系是暧昧不清的,她都明白,可她太想跟盛寻有个未来了。
她仰起脸,在盛寻柔软的侧脸上轻轻碰了一下,
“来找我,好吗?”
她年纪小的时候真的很勇啊。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蛊惑到了,2012年年初,她大一的下半年,小猫来了汇江,最开始的工作是快递分拣。
之前小猫在电子厂的时候,偶尔也会说他有点累,但那些都是冰冷的文字,彼时的余照是不能共情的。
直到她亲眼看到盛寻上完夜班的样子,头发都被汗水浸湿,衣服都是灰乱七八糟地黏在身上,累得好像没力气抬手指,整个人只有费力的呼气。
他的手掌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薄茧。
余照只能一边睁大眼睛控制自己别哭,一边无用功地给他涂护手霜。
他依旧没跟她表白,却在每一次看她的眼神里,都跟她表露了心迹。
余照慢慢地开始能理解盛寻。
因为上了大学,成年人的世界也徐徐向她展开了画卷,她的想法比高中时还要多,也许变成大人就会变得温柔吧,她这样想,站在别人的角度来看待问题时想法就会不一样的。
他没有底气,他还在住着合租房的小单间。三室一厅的房间被房东租给了四个人,厨房和厕所都是公用的,属于他的小房间只有一个简单衣架,单人铁床,和木头桌子。
小猫每次接他父母的电话都不当着她的面,后来想,只是不想让她看到他挨骂吧。
大二下半年,余照的课变少,就会经常来见他,他黑白班互相倒,有时候碰巧刚上完白班,也会执拗地让余照在床上睡,他趴在桌子上睡。
余照心疼得紧,转身要走让他睡觉他又委委屈屈地想留下她,说好几天没见了,很想和她说说话。
可她说要在桌子上趴着的时候,盛寻又一脸纠结。
“所以为什么不能都在床上一起睡呢?”余照愤怒地把想问的话问出口。
“床太窄了。”
他垂着头这样答。
余照利落地躺进被子里,然后往里窜了窜,“你看,咱们俩都很瘦啊,完全放得下。”
盛寻的脸皮薄得很,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好歹也是个男人。”
最后是余照闹了脾气说以后再也不见他了,他才像个委屈的小媳妇,背对着余照躺在了铁床上。
余照开始思考她跟盛寻的恋爱故事怎么这么不同寻常,他们俩好像性别反过来了一样。
余照气得坐起来,直接从床尾下去,翻自己的包,然后握在手心里回到了纹丝不动背对她的盛寻旁边。
塑料包装被撕开,余照把橘子糖含在嘴里,然后含糊不清地命令,
“转过来,盛寻。”
几秒后,铁床响起轻微的吱嘎声。
他的牙膏是薄荷味儿的,轻柔的呼吸就喷洒在余照的脸上,余照把自己的羞耻感抛开,轻声问,“你要尝尝橘子糖吗?”
盛寻咽了下口水,夜色里对方的脸模糊不清,他像是受了蛊惑一样轻轻说,
“我想试试。”
于是她咬着橘子糖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瓣,有力的胳膊揽着她的腰把她拢在怀里。
借着夜色去探寻那块橘子糖,甜美的橘子味,好像怎么亲吻都不够,轻轻的触碰显然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便伸出舌头,将橘子型的糖都抢过来含在嘴里,然后用舌头推着它,将它推进余照柔软湿润的唇瓣里。
润泽的水声让余照的脸色爆红。
唇瓣被啃咬拉扯着酥酥麻麻,她的手抚在盛寻的锁骨上,才发现他的体温高得惊人,自己气短,而他的气息绵长,舌头上还残留着糖的甜蜜味道,柔软的舌尖描绘着她的唇线。
她难受地发出短促的鼻音,这一下似乎刺激了盛寻,他一改刚才慢吞吞的风格,开始了狂风骤雨般的索吻,唇舌交缠,胳膊越收越紧,与她一起追逐那块橘子糖。
眼眸半睁着,沉迷得不行。
偶尔他吸得太用力,余照就会发出小小的痛呼,然后捶他肩膀示意他轻一点,他便放缓力气,直到橘子糖化开,他也没放开余照的腰。
没有糖了便啄吻她的嘴角,像个黏人的小动物。
“你的橘子糖好甜啊。”
余照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