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盛寻歉意地笑笑,把奶瓶拿走去晾着,又从她怀里抱走孩子,一句话也没说,她宁可盛寻愿意跟她吵架,他这个态度总像是对她无可奈何一样,让她窝火。
“你一个大男人窝不窝囊!”
盛寻抱着孩子轻轻摇晃的胳膊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晃着,恍若未闻。
“跟你过日子真的气死,我总是单方面的吵架,真的窝火。”
她迷迷糊糊地犯困,听到了盛寻开衣柜换衣服的窸窸窣窣声。
注意到她下床跟着,盛寻转过头,黑色休闲风上衣,两道白色线条自衣服中央向上延伸至右肩,灰色的运动裤和运动鞋,整个人年轻稚嫩得不像话,他用一如往常的温柔神色,
“圆圆,有没有想吃的?”
“吃草莓吧。”她还端着架子,板着脸回答,盛寻抿嘴微笑,
“记住了,别气了好好睡一觉,我晚上回来在客厅睡,不进去吵你。”
他走近两步像是想要索吻,余照赌气地上半身后仰不让他靠近自己,盛寻便没再强求,抱抱她就转身开门出去了,如同以往,如同稀松平常的每一次出门。
她回了卧室,看甜甜一起一伏呼吸的小肚子,只觉得生命神奇。
第二天清晨,家里没有盛寻的身影,她奇怪地拿起手机要问问盛寻在哪儿,结果就看到了那条夜里发给她的短信,盛寻说,
【老婆,我太累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余照抖着手,盛寻离家出走?他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听,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
她想,找到盛寻的话,一定要跟他好好谈谈,不止自己的心态出问题了,盛寻也是。
但是等待她的,只有一周后的停尸间。
“家属还是能不看就不看吧。”
“为什么?”余照平静地问,
“溺死的尸体跟他本来的面貌可能出入很大,”
对面的人说得委婉,余照推开他,直接推门进去,还没到铁床边就腿软地跪在地上,被一旁哭泣着的余飞跃搀扶起来。
她最终跪倒在旁边,手掀开了那块白色的布。
然后平静地合上了。
她想,她现在脑子很乱,她需要时间好好地想一想最近发生的事儿。
于是她夜里抱着孩子,眼神放空地看着窗外,
“圆圆...”
林美珍推开门的手一顿,“把孩子给我吧...她饿了。”
她应该把孩子交给对方的,那是她最信任的妈妈,但是她的手在马上要放开时,又神经质地抢回来,
“不能把她给你,我不能给你。”
一周后的普通清晨,她睁开眼睛发现盛寻的枕头不见了,
她终于,终于明了一个事实,她失去盛寻了。
这一生,她都不会再见到盛寻了。
她与盛寻的家,如同短暂圆满的月亮,盈满则亏,从今以后,只剩下了半轮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