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之被吓了一跳,恶狠狠的看着周氏:“别以为桃郎的事完了!”
“桃郎是谁?你别血口喷人!”周氏立刻梗着脖子,挑衅似的看着晏景之。
晏景之冷嗤:“你以为桃郎的事情不处理好,你的女儿能回去赵家?”
这话像是捏住了周氏的脖子,她一瞬间面红耳赤,突然发疯了一般扑向了晏景之,一声不吭,颇有拼命的架势。
晏景之抬起手捏住了周氏的脖子:“你别逼我,不然到时候连活路我都不给你!”
晏欢看到了,就站在旁边,她觉得这个家彻底完了,再也不是从前的模样了。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晏欢觉得是因为男人宠妾灭妻!
男人都好新鲜,喜颜色,当年看重母亲的家世背景和年轻靓丽,如今嫌弃如敝履,似乎也没什么不可理解的。
薄情寡性寻常事,至于那个外室,只恨周嬷嬷年老眼花,否则自己倒是可以会一会,上一世父亲可没闹腾出来外室,所以晏欢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的。
或许是有外室,只是自己死的太早,不知道罢了。
到底周氏被制服了,被晏景之扔到地上的时候,像是一块破抹布,而晏景之看都没看一眼,拂袖而去。
周氏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现在是被逼入绝境了,如果可以,她倒是想去红袖楼把桃郎直接杀了,永绝后患,因为这个人活着, 自己的把柄就永远握在晏景之的手里,更有甚者,红袖楼催债,是天不亮就来,天黑才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
“起来吧,哭有什么用呢?”晏欢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周氏,她是想要扶一把的,毕竟是母亲,可自己怀着身孕,如果能一举得男,她在赵承煜的跟前就硬气了,所以不能不小心。
周氏披头散发的爬起来,看着晏欢那无动于衷的表情,突然觉得真是可笑,若不是当初怀上了她,自己怎么会嫁给晏景之当妾?到头来这个孩子竟对自己的遭遇丝毫没有一点点的恻隐之心,何苦啊!自己这是何苦啊!
哭嚎着回去了屋子里,筹钱?她求告无门!管晏景之?现在晏景之连朝廷命官都不是了,跟自己动手再无顾忌,至于回去娘家,她都不敢想,娘家人哪里会在乎她现如今的处境?只怕晏景之去告状,就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娘家父母会给自己三尺白绫,让自己自行了断,免得连累了家里未出阁的姑娘们。
万念俱灰的她看着蒙蒙亮的天,呆呆地坐着,直到红袖楼的讨债人砸门,丁嬷嬷吓得瑟瑟发抖,周氏才说:“放进来吧,随便闹腾。”
红袖楼的人进来讨债,两个婆子负责骂,一个婆子负责去灶房做吃喝,两个壮汉守门,门外还有一个婆子抻着脖子和街坊四邻,路过行人绘声绘色的讲桃郎的事,这简直比杀人还诛心的手段,红袖楼用起来丝毫不手软。
周氏躺在床上,一幅不管不问的样子,任凭外面闹腾的厉害。
晏欢等周嬷嬷回来,赶紧问:“可中了?”
“小姐,都说没有姑爷的名字啊。”周嬷嬷如丧考妣,别说晏欢盼着了,就是她一个奴才都盼着姑爷高中,一旦高中就能离开赵家,分府另住自己可就是老人儿了,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般遭罪?
晏欢怒道:“胡说!怎么能没有姑爷的名字?姑爷是一榜二十五名的进士!那些个瞎了狗眼的,都不识字吗?”
周嬷嬷瞠目结舌,这是什么话?小姐怎么能知道姑爷中了进士,还是二十五名呢?
屋子里的周氏支棱着耳朵,听了个全,突然噗嗤笑了,都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起身下床,来到晏欢身边,幸灾乐祸的问:“怎么?这些都是你梦里梦到的吧?”
晏欢猛地回头,眼里透出了杀意:“你在浑说什么?”
“说什么?你说晏姝嫁到武元侯府,必定活不过三年,你说赵承煜高中,入仕为官,不用二年就能成为兵部尚书,你说你会有诰命加身,怎么着?都不对啊?”周氏拍着手哈哈笑起来:“那你梦到没有?你爹有外室,晏修然兄弟三人离京?晏姝非但看不出来会怎么死,可人家活得滋润,好端端的世子夫人你不当,嫁给鳏夫,折腾到家破人亡,晏欢啊晏欢,我生下你作孽了。”
晏欢抬起手指着周氏:“你是疯了吗?”
“疯了?要是真疯就好喽,你们这些糟心的玩意儿,没有一个是好样的,坑了我的人,坑了我的银子,如今是想要我的命了,老天爷啊,你咋不睁开眼睛看一看啊,我可太可怜了啊。”周氏念叨着回到屋子里,趴在床上又哭起来。
晏欢不信赵承煜没高中,自己亲自来南院这边。
此时,虽日上三竿,可南院放榜的地方依旧水泄不通,在不远处有被榜下捉婿的青年才俊一脸无奈的站在高台上,两家商贾大户开始竞价,只要价格够高,拉回去直接跟家里女儿拜堂,这便是一家人了。
晏欢十分担心赵承煜被榜下捉婿,不顾人群拥挤,拼了命的往里面去,周嬷嬷一看这架势吓得魂飞魄散,只能大声呼喊:“夫人,您已有身孕,千万仔细动了胎气啊。”
人们听到这喊声,自是看过来,见晏欢瞪着眼睛往里面挤的架势,还以为她的夫君被榜下捉婿了,纷纷避让开。
晏欢来到最前面,看着上面站着的书生打扮的人并不认得,心里头松了口气,转过身就往榜单这边来,周嬷嬷故技重施,晏欢也算平安的到了张贴皇榜的墙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实不见赵承煜的名字,晏欢只觉得急火攻心,肚子拧着疼,瞬间脸色苍白,汗流如注。
“嬷嬷!嬷嬷!快去诊堂!”晏欢感觉肚子往下坠痛,人也站立不稳的堆坐在地上了。
周嬷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