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轻轻地拍了拍福娘的手臂:“不碍事,别怕。”
“公主殿下,您先回去衙门吧。”福娘说,哪里能不害怕啊?要是公主殿下在文洪县出事了,他们也就不用活了。
晏姝说:“这个周老汉是个傻子?”
“嗯,从我嫁到周浦村里就认识的,他傻的很,一个人全村的邻里街坊养活着,平常也不怎么说话,能干活。”福娘说。
晏姝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傅少卿回到晏姝跟前:“可受伤了?”
“没有,长兄,死了吧?”晏姝看周老汉躺在地上没动。
傅少卿点头:“嘴里有毒药,这是我没想到的。”
“有心算无心,这个周家有问题。”晏姝说:“李家发现什么了吗?”
傅少卿摇头:“是个穷苦的人家,极有可能这一家人是死绝了。”
“我也这么想的,祁夫人说还有两个老人活着,不管用什么手段,带回去再说。”晏姝说:“此地不宜久留。”
来的路上就遭到了袭击,到这里又差点儿被暗算,既然有了眉目,还有活口,就要趁着天亮离开,免得不好脱身。
傅少卿点头。
非花和傅玉宁在村子里四处查看,见傅少卿过来,傅玉宁快步过来:“有两个老人,其中一个死了。”
“人在哪里?”傅少卿问。
傅玉宁指着前面的院子。
傅少卿来到院子外,血腥味儿扑鼻,他抬头看院子里的场景,险些没忍住干呕。
地上躺着的人赤条条的,旁边一个老汉手里握着生锈的破刀,颤巍巍的割着肉,血淋淋的一块肉割下来就往嘴里塞。
“找死!”傅少卿抬起手,手里的铜钱带着破风的声音,打在了老汉的手上,那块肉落在地上后,老汉缓缓地转过头,看到外面站着的时候,目光呆滞的他竟像是看到了美味似的,流着口水,嘿嘿的笑了。
傅少卿看到墙上有一捆草绳,飞身过去取了草绳,银针刺入老汉的昏睡穴,看着人缓缓地趴在地上,过去把人五花大绑。
被啃食了一半的老人,瞪着眼睛,死不瞑目,表情惊恐,这场景饶是傅少卿都有些受不了。
把捆着的人提着扔到门口,取了铁锹就地挖坑,把死者掩埋。
做好这一切,傅少卿说:“玉宁,立刻回衙门。”
回去的马车里,晏姝、傅少卿、蔺山君和祁世儒坐在一个马车里。
傅玉宁和非花几个人一起坐在另外一辆马车里。
“要看晏泽盛那边的情况了,如果晏泽盛真能进入宗家内部,就有可能找到周福根,甚至更多的人。”晏姝说:“这个周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必是有所求,对于他们来说,周福根能荣华富贵,用全家性命拼也值得。”
这话,大家都赞同。
祁世儒说:“周老爹年轻的时候也娶过媳妇,但村子里传言周家受诅咒了,多年没有子女,他就痴傻了。”
晏姝摇头:“也许,宗家早就开始布局了,包括周大好赌。”
这些都是猜测。
回来的路上很顺利,一行人到了衙门里,沈行简已经到了。
“人都安顿下来了,白老带着人去查对有几个是从文洪县被带走的了。”沈行简说。
晏姝问:“那些御医和护卫队呢?”
“都送去城外义庄了。”沈行简说:“回来的路上陆续病了一些,怕不安全。”
这样安排是最好的。
众人往院子里来,晏姝问了句:“晏泽盛呢?”
沈行简说:“有人送来了一封书信,郑相看过后,等着你们回来呢。”
“咱们过去。”晏姝知道晏泽盛没回来,并不担心,晏景之会极力撮合他和宗家相交。
郑相气色好了一些,乔嬷嬷回到衙门就来见他了。
此时他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相爷,国安公主回来了。”亲随进来禀报。
郑相缓缓地睁开眼睛:“快请进来。”
众人进来先给郑相行礼,落座后,郑相看了眼乔嬷嬷,乔嬷嬷把书信送到晏姝面前。
晏姝打开书信看完,转头递给了沈行简,沈行简又把书信给了祁世儒,这样的场合,傅少卿、傅玉宁和蔺山君都不过来的。
几个人看完书信,郑相说:“此时关系重大,我们要调兵的话,会惊动楚展,若不调兵的话,望江山里到底藏着什么人,谋划什么都不得而知,几位有什么办法?”
“时疫也好,天刑病也好,我们付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还收效甚微,根源就在望江山中。”沈行简说。
祁世儒点头:“望江山附近有许多村子,村民都善狩猎,最初咱们去各个村子送救济的时候,那些人对我们就十分抵触,宗家在当地经营多年,若无万全的把握,牵一发动全身。”
郑相看向晏姝:“国安公主,你带来的这些护卫可以用,除此之外还要想办法智取,泽盛昨晚没回来,今天也没露面,宗家有心拉拢,安全无忧,可没有我们的接应,孤立无援啊。”
“郑相,蔺山君提议烧山。”晏姝说。
郑相挑眉:“烧山?”
“对,望江山里还有许多草药,烧山之前要带着了缘禅师的药僧进山,如果提前准备的话,他们和晏泽盛联系上,那就事半功倍了。”晏姝说。
郑相深以为然,沉吟片刻:“傅家二小姐若能带兵,排兵布阵的人唯有她,先作势剿匪,把山脚的百姓都带出来,若有不服的就押送出来,不能让别人抓住机会大做文章。”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