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只走了个过场。
承武帝宣布三日不上朝后,朝臣散去,承武帝和郑皇后出宫。
在宫门口,承武帝看着立在马车旁边的晏姝带着遮面,有些忍俊不止,吩咐福安:“把那些赏赐送到武元侯府吧。”
福安领旨安排小太监去办事。
晏姝给承武帝和郑皇后请安后,坐进马车里跟在帝后的马车后面,一行人出宫。
宫里周琳气得摔了茶盏,宫外晏欢脸色铁青,晏姝依旧受宠到这个地步,她们俩都要恨死了,可没辙!
出了京城,并无萧瑟之感,从城门外的农田开始,一直到麒麟山山脚下,处处都是硕果累累,农户忙着收割庄稼,孩童们欢笑着,背着小篓子,提着小篮子,颗粒归仓的画面,赏心悦目。
承武帝看到这样的场景是欢喜的。
“皇上,今年江北百姓日子不会太难熬了。”郑皇后说。
承武帝点头:“是啊,虽说江南干旱,可江南水源丰沛,总要比去年好很多。”
在帝后带着人往麒麟山来的时候,贤贵妃和灵玉公主回到了宫里。
只差一步,扑了个空的灵玉公主生气了,她明明是皇长女,偏偏冒出来一个晏姝,夺走了自己的皇长女的身份不说,父皇还如此宠爱她,这口气真是难以下咽。
“母妃,周琳没有同去,那补汤不是要断了?”灵玉公主小声说。
贤贵妃轻轻地牵着灵玉公主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柔声说:“所以,天要变了。”
“这么快?”灵玉公主惊得瞪大了眼睛。
贤贵妃点了点头。
母女二人都不说话了。
麒麟山这边,武元侯和郑相早早的下山到榆旺村的村头恭候着。
远远地看到仪仗队伍,武元侯偏头:“相爷,这次要捅破天了。”
“侯爷,早就捅破天了,不过咱们是才有机会出手罢了。”郑相目光笃定:“这一片繁荣景象,要在大安国各处都看得到,还需要最少三年的时间。”
武元侯点了点头:“总归是有盼头的。”
郑皇后频频的往前面张望,尽管只看得到两个人影,也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父亲,忍不住红了眼眶。
承武帝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郑皇后的手:“人无事就好。”
“是,皇上恕罪。”郑皇后低下头。
承武帝说:“郑相陪着朕一路走到今日,一晃都已二十五年之久了,在朕的心里,如父一般啊。”
“是皇上偏爱郑家。”郑皇后嘴上这么说,可怎么能忘记呢?得知父亲在文洪县出事了,她曾经三跪御书房门外,只求能让郑家人去扶灵归京,就算是不归京,扶灵归故里,皇上非但不允,更是连见都不见自己一面,情分在生死大事面前,已所剩无几了。
“臣郑子成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傅泽勋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承武帝下了马车,看着跪在地上的郑子成满头白发,再看傅泽勋低俯着身子。
这曾是大安国的两大柱石,只是一个已年迈,一个已废了。
“两位爱卿平身。”承武帝说着过去扶郑子成。
郑子成抬头已是老泪纵横了:“皇上,老臣一辈子大风大浪经过无数次,险些阴沟里翻船,给您丢人了。”
“朕会彻查的。”承武帝听出来郑子成有退隐之意,虽是不信的,就算郑相真说,自己也不可能答应的!
可该给的态度还是要给的。
寒暄几句后,一行人进了庄子,庄户们跪在路两边,帝后的马车往庄子上去了。
庄子门口,傅三爷和三夫人激动的很,他们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皇上和皇后。
三夫人低声埋怨:“要我说啊,都是假的,皇上和皇后对侯府如此看重,怎么就举步维艰了?”
“少说两句,回头见了皇后娘娘,礼数要周全,千万别出错。”傅三爷紧张的几次整理衣冠,生怕失仪。
正翘首以盼的时候,傅玉瑶急匆匆的过来了,见到三叔父和三婶母在庄子门口,脸色都阴沉下来了,走上前行礼:“三叔父,父亲叮嘱千万不要露面,皇上若是想要见您,自会宣您觐见,在这里等着,于理不合。”
“你这孩子懂个什么?再怎么说我们也算这里的主子,有贵客登门,迎一迎怎么就于理不合了?”三夫人顿时不让了,这样的机会谁能错过?
傅玉瑶看着三夫人,福了福身:“三婶母,孰轻孰重你都拎不清吗?三叔父无官无职,你无诰命,在皇上眼里是布衣百姓,庄子是皇上赏赐给父亲的,既是赏赐就可收回,你要摆出来主子态度,那就是不敬。”
“你少在这里胡诌,帝后登门,我们面儿都不露,那才是大不敬!”三夫人冷声:“少了规矩,缺了教养的是你吧?”
殊不知,此时晏姝的马车早已经越过了帝后的马车,一路疾驰上山来。
马车里,李嬷嬷有些担忧。
马车还没有到庄子门口,晏姝就听到了三夫人尖利的声音,虽然听不清说了什么,但那语气不善。
晏姝可没打算惯着他们,这么久还留在京城,侯爷亲自来也没能让他们拎得清,那就怪不得自己出手了!
傅玉瑶担心冲撞了帝后,吩咐家奴送傅三爷和三夫人回去。
这话刚出口,三夫人抬起手照着傅玉瑶就是一耳光。
傅玉瑶眼神一黯,躲闪都没有,生生的接了这一耳光。
晏姝这次看真切了,沉声:“荣五,别人打了六小姐,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