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 夜色深深,灯影摇曳,贾珩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抬眸看向陈潇,方才少女也没有离去歇息,就这般一直陪伴着他。
许是见他为楚王遇刺的事儿感到棘手。
嗯,就好像犯了错的猫咪,一直靠在主人的身边儿。
这会儿正在拿着书就着灯火,静静翻阅,只是神情心不在焉,时而偷偷瞧着正在执笔写着什么的贾珩。
贾珩起得身来,来到陈潇近前,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削肩:“夜深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陈潇轻轻“嗯”了一声,正要起得身来。
“潇潇。”贾珩伸手轻轻拉过少女的纤纤素手,拥住腰肢,对上那清丽宁静的脸蛋儿,那明眸之中分明见着一丝慌乱。
“我先回去了,唔”陈潇心头微跳,对上那略有几分灼灼的目光盯视,轻声说着,可就在这时,忽见温软气息扑打在脸上。
陈潇正要说些什么,话语已被堵在口中。
旋即,薄荷的丝丝缕缕清凉伴随着无所适从的颤抖,渡入贾珩心底。
陈潇眼睫颤抖着,闭上眼眸,那张花树堆雪的脸蛋儿,浮起一层浅浅红晕,一双手仍是不知所措,不知往何处去放。
她知道这是他不怪她的意思,先前没有给他提前说,原也不知如何给他说。
就在这般想着,忽而心头一惊,分明是衣襟前传来阵阵异样之感。
连忙伸手捉住那双正在堆着雪人的不安分的手,潋艳清波微漾的明眸中见着羞恼,气喘微微,低声道:“你…你别乱来。”
贾珩掌指之间丰腻轻轻流溢,温声说道:“嗯,就是看你怎么穿这么单薄,这天就很冷了,帮你暖暖。”
比之咸宁,陈潇这个当姐姐的是要年龄大上一些。
陈潇闻言,柳叶秀眉之下,目光嗔恼地看向那少年,伸手整理着凌乱的衣襟,似嗔似恼道:“你欺负人惯了,就总是喜欢动手动脚的。”
究竟是谁帮谁暖暖?写了半天字的手,都有些凉了。
贾珩看向妍丽少女的脸蛋儿浮起一丝浅浅的羞意,轻轻笑了笑,伸手抚着少女的脸颊,温声道:“要不今个儿不回去了,这会儿外间有些冷,咱们今晚在书房对付一宿?”
或许唯有这样,才能让潇潇彻底向他敞开心扉?否则,一些核心的秘密总是藏着掖着的,不给他说。
陈潇柳叶秀眉之下的清眸抬起,脸颊上残留着浅浅红晕,心头砰砰跳个不停,冷哼一声,说道:“你去找你的咸宁和婵月。”
中午过来时候,就见着三个人不知正在搞着什么名堂。
“她们两个晚上那会儿就已经先行回去了。”贾珩轻笑了下,打量着眉眼清丽的少女,也不再坚持。
潇潇的心里肯定有他,但也不知在顾忌着什么。
不过亲亲摸摸,倒不是什么问题。
陈潇玉容晶莹如雪,幽幽说道:“那你身边儿也不缺给你暖手的人。”
“好像也是。”贾珩想了想,看向少女如清霜的脸蛋儿,认真说道:“你知道的,从来都没有缺过。”
陈潇咬着粉唇,低声说道:“你…”
贾珩看向那眉眼已见着恼羞成怒的少女,温声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他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潇潇不愿,那就算了。
陈潇看向那少年脸上重又恢复沉静的神色,抿了抿粉唇,道:“你先别走。”
贾珩转身过来,笑了笑道:“怎么了?”
“你明天打算怎么应对?”陈潇目光盈盈如水,轻声说道。
贾珩道:“心头有了一些定计。”
“什么定计?”
贾珩轻声道:“咱们到床上说,这会儿怪冷的。”
说着,状其自然地拉着陈潇的手,来到里厢的床榻上。
陈潇许是身怀武艺,也不怕贾珩乱来,只是凝神看着那少年,目含关切。
贾珩道:“这次楚王遇刺,既是当年的废太子一党和赵王一党谋划,那么就可以说,江南之地仍有废太子和赵王一党,甚至有江南官员为其通风报信。”
陈潇闻言,眼前不由一亮,惊讶道:“这…是要掀起大狱?”
贾珩道:“就是以掀起大狱的架势震慑宵小,只有如此,这些江南的士林才能安分下来,南京六部的一些官员是经历过当年夺嫡的惨烈,他们深知隆治、崇平年间的大狱迭兴的恐怖。”
既然江南官场之人想要牵强附会给他头上,那么他就“捏造”一个赵王、废太子遗党在江南官场还有余孽,两方里应外合,想要谋刺楚王为废太子、赵王报仇的导向。
而这弄不好就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大狱!
江南官场中人势必闻风胆寒。
他原本不想使出这些权术手段,因为他自认不是单纯的锦衣都督,而是结军国重臣,多少还有些爱惜羽毛。
但现在这帮人既然要搞串联,试图往他身上泼脏水,那么他就需要打出这么两张王炸。
到时候,歹人搞刺杀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有意泼他的脏水,是不是赵王余孽想要离间君臣之计?
崇平帝性情多疑,肯定会这般想。
那么这件事儿的性质就彻头彻尾改变,先前鸡蛋挑骨头所谓的弹劾护卫不力,自然而然就成了别有用心!
陈潇闻言,想了想,轻声说道:“这是反客为主,攻守之势异也…崇平年间因为废太子、赵王一党不知多少官员人头落地,只怕你揭开此事,原本想要上疏弹劾的江南官员,差不多要一哄而散了。”
崇平帝即位之后,与当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