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诸衙又要忙碌起来,想要登门探望,也就愈发没有时间了。”
贾珩又问道:“姑父在户部可还习惯吧?”
“倒也习惯,户部衙司事务比之盐院衙门差不多。”林如海点了点头,笑道。
贾珩道:“那就好,如今朝局动荡,正需姑父这样的能臣干吏苦心经营。”
说着,笑了笑,相邀道:“姑父,此间并非叙话之所,可先到丛绿堂叙话。”
林如海点了点头,心头讶异,猜测贾珩许是有朝堂之事单独面谈,正好他也有些朝堂上的事相询。
是故,随着贾珩向着丛绿堂而去。
两人坐在炕榻,隔着一方小几相对而坐,黛玉在一旁提起茶壶给两人斟茶,眉眼低垂,心头却已忐忑到了极致。
林如海温润目光落在那少年脸上,问道:“子钰,如今京中朝中政局实是有些诡异,内阁首辅悬而未决,两江总督沈邡就先被贬谪,子钰时常伴天子左右,可知道是何缘故?”
贾珩道:“此事,我也不甚明了天子心思,不过沈邡之贬缘由,我倒知道一些。”
“哦?”林如海面色诧异,整容敛色,目带相询。
贾珩道:“弹劾沈邡的是浙江内部之人,原江南巡抚章永川,其人不服沈邡为人贪酷昏聩,故而寻人弹劾。”
经过江南分省之后,原江南巡抚章永川的权力大幅缩水。
林如海闻言,恍然说道:“这就对了,我说怎么这般稀奇,江南巡抚章永川其人,我也见过一二,是一位心怀经国济世的人物。”
毕竟是两榜进士,又在江淮之地为官多年,对江南的一些高阶官员也了解不少。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至于内阁首辅空悬未定,圣心另有盘算。”
林如海点了点头,说道:“圣上之智,远迈常人,如此拖延,想来大有深意。”
黛玉看向两人,星眸眨了眨,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情郎,举着倒好的茶水杯,双手递给林如海,柔声道:“爹爹,喝茶。”
林如海笑意吟吟地接过,看向自己乖巧懂事儿的女孩儿,笑道:“玉儿也是大姑娘了,愈发知书达理了。”
黛玉含羞说道:“爹爹。”
贾珩喝了一口茶,轻声道:“其实有件事儿想要征询姑父的意见。”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与林如海说,但如果不说,任由林如海发现,反而尴尬。
林如海转而看向少年,正色问道:“子钰这般郑重其事,可是有什么事儿?”
难道是朝堂之上的军国大事?
贾珩看了一眼黛玉,沉吟道:“是林妹妹的亲事,我想着林妹妹年岁也不小了,也到了婚配之龄,未知姑父是怎么打算着?”
黛玉闻言,螓首垂下,坐在一旁的绣墩上。
林如海一时有些愣怔了下,看向自家女儿,却见自家女儿脸颊彤彤如霞,分明羞不自抑。
“子钰,玉儿是快到了及笄之龄。”林如海颔首说着,目光好奇地看向贾珩,说道:“难道子钰要为玉儿做媒。”
因为贾珩是贾家族长,如果要为黛玉做媒,比如联姻云云,那林如海肯定要慎重考虑。
贾珩斟酌着言辞,说道:“不瞒姑父,我与林妹妹情投意合,姑父可否将林妹妹许我。”
说到最后,也觉得这话有些太离谱,不说他宰执枢密的身份,就是黛玉才多大,好吧,这时候成亲年龄要早一些。
林如海:“???”
不是,什么情况?他是不是听错了?子钰这是要求娶玉儿,可子钰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这时,黛玉羞道:“爹爹,我与珩大哥两情相悦,还请爹爹成全。”
林如海见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如何还不明白,眉头紧锁,目光在两人身上盘桓,问道:“子钰,这怎么回事?你和玉儿…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两个孩子难道已经私定了终身?可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
贾珩这时拉过黛玉的素手,看向林如海,轻声说道:“姑父,是去岁南下之时,我平定寇祸之乱,寓居金陵之时,那时与林妹妹相互扶持,渐生情愫。”
林如海看向贾珩,说道:“子钰,玉儿她年岁还小,你不是已有正妻?”
女儿可以做着妾室吗?如是给子钰做妾,似乎也不是…
可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目光落在那牵着的手上,这都已经这样了吗?
“爹爹。”黛玉此刻被贾珩当着自家爹爹的面拉着手,玉颜酡红,芳心羞喜不胜,柔声唤道。
“你们两个…”林如海心思复杂,最终苦笑一声。
自家这个女儿分明是将一颗心都系在了子钰身上,也就是子钰已经成亲,如是还未成亲,当他的女婿倒也正合适,但偏偏有了正妻。
“爹爹,我和珩大哥是…是两情相悦的。”黛玉玉颜酡红,贝齿咬着樱唇,声若蚊蝇说道。
贾珩轻声道:“姑父,关于妹妹的名分,我是这般想的,等有了功劳,请着宫里赐婚,如是将来有了孩子,如是男孩儿也姓林,在姑父跟前儿尽孝,传承林家香火。”
如果他不是一等武侯,军机大臣,只怕刚刚说与黛玉私定终身,就要让林如海脸色大变,拂袖而去。
但到了如今的地位,其实许多事情都不是问题。
黛玉此刻脸颊嫣红如血,芳心已是羞到不能自抑,绚丽红霞一直延伸至耳垂,她那般小,怎么生孩子呀?
林如海:“…”
心头却不由一震,目光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少年。
他膝下无男丁,而且这些年为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