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在沙州再次大败,关西七卫收复,江南官绅已有些忌惮。
“挟大胜之威,修明内政,先前如果不是那一场大败,或许新法已经如河南那般大行于世。”崇平帝目光微沉,感慨道。
这段时间,这位天子心底总会反复咀嚼严烨的那场大败,如果不是葬送了六万京营精锐,总计十万大军,如今别说是哈密城,就是西域都会成为大汉的囊中之物。
而国库也不会亏损,他更不会…吐血晕厥,龙体不豫。
“陛下,天色不早了,该传晚膳了。”就在崇平帝思量来回之时,戴权蹑手蹑脚地行至近前,轻声唤了一句道。
崇平帝放下奏疏,问道:“军机处那边儿可有子钰的军报?”
戴权道:“回陛下,已经打发了人去催问了。”
崇平帝沉吟了一会儿,感慨道:“准噶尔这次领兵五万到哈密,来势汹汹,子钰那边儿的战事也不好打啊。”
哪怕再对贾珩有信心,但捷报一日未至,这位思虑过甚的中年帝王心头都不落定。
戴权迟疑了下,劝慰说道:“陛下,朝廷这次派了过去十万大军,兵力远胜番人,再加上卫国公先前胜了一场,已是占了上风。”
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这话在理。”
正如在神京城中渐起得一句话,在兵事上,可以永远相信贾子钰。
戴权连忙垂下头,不敢再应,方才多说一句,已是有些冒险。
崇平帝定了定神,默然片刻,说道:“摆驾坤宁宫。”
说话之间,崇平帝在戴权的扈从下,出了内书房。
此刻,斜风细雨笼罩的宫殿,斗拱飞檐,丹陛玉阶,而朱梁廊檐下的灯笼随风摇晃,在水迹浸染的玉阶上晕出一圈圈橘黄色光辉。
崇平帝一袭明黄色龙袍,在众内监提起灯笼护送下,一路穿行在朱梁之间,不知何时,阴雨绵绵、乌云翻涌天穹已然垂落下千万缕暮色,渐渐让屋脊蜿蜒如苍龙的宫殿屋脊,隐入黑暗之中。
崇平十六年的深秋,比着往年,已多了几许寒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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