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接下来又去看养猪场,也是散户,距离方才养鸡那一家却有小二里地。
本以为会很脏,结果却看到青砖铺地的猪舍,比前头佃户住的木砖房看着都干净。
十四阿哥见了,滴咕道:“是不是得了消息早上收拾了?”
舒舒点头道:“应该是吧,不过平日里应该也扫洒,因为这个粪便可以卖给菜园,虽说一筐也就大几文钱,可也是个活钱…”
十四阿哥不解道:“可是这猪不是庄子上的么?就算是出了粪便,也是公产,怎么还要再给一份钱?”
舒舒道:“牲畜养殖最怕脏,脏了容易生病,可是这整日里收拾也耗费人力,也没有那么多人手催促着清理,这样省事,管事的每旬转一圈看看大概就好了的,他们自己就主动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十四阿哥心里算了算,道:“可是九嫂,这样一来,您这庄子多花了好些钱呢,那成本不是高了么?还费这事做什么,直接叫人在外头采买就是了…”
舒舒也不想絮絮叨叨做个说教的嫂子,就笑道:“当时想着的是,自己庄子上养得放心,结果数量上来了,要防着瘟疫,就规矩繁琐了些。”
所以鸡的养殖户之间都隔了一里地,猪的养殖户之间间隔更远了,要小二里。
庄子这里总共是二十多家佃户,都分散开来。
十四阿哥看了两处,就没了兴致,道:“那咱们上山吧,没有大东西,打野鸡、斑鸠也行啊…”
舒舒看了看天色,大家坐了车,又转了半个时辰,十三阿哥跟十四阿哥还好,九格格跟十福晋额头都有些汗了。
“先喝茶,吃几口饽饽再上山…”
小棠跟核桃提前过来,收拾的就是庄子边上邢家的宅子。
邢全夫妇不在,正房东屋本就空着,就扫洒出来,做大家歇脚之地。
茶水已经煮好了,还装了几样饽饽,有绿豆糕、小麻花、牛肉干跟奶饽饽。
大家就着小饽饽,喝了两盏茶,就准备上山。
这个山头矮,爬山也不怎么累人,九格格上去也无碍的。
舒舒吩咐小棠道:“一会儿看看缴获如何,要是平平,就还下来吃。”
小棠想着人数,道:“那叫人杀六只鸡,还有黑侍卫跟春侍卫那边…”
话音未落,外头就传来了脚步声,是春林来了。
他走的有些急,道:“福晋,师父让奴才来说一声,有贵人到了,看着不想要惊动人…”
说着,他手指望向上指了指。
十福晋跟九格格在旁还没明白过来,十四阿哥已经拉扯着十三阿哥就往外跑。
舒舒看着两人的背影,就晓得根由了。
这是幼子出行不放心?
老父亲的慈爱?!
十福晋道:“他们跑什么?贵人?九嫂的庄子挨着康亲王府的庄子,是王府的人到了?”
九格格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看着舒舒道:“难道是…”
舒舒点头,看着十福晋道:“咱们也去迎迎吧,应该是长辈们不放心两位阿哥…”
这会儿功夫,康熙带着宜妃,正在看一家佃户的猪场。
看到地上的青砖时,他也留心了好几眼。
宜妃虽是包衣出身,可打小也是官宦人家的格格,还是头一次看猪圈,带了意外道:“看着怪好的,干干净净的…”
康熙望向黑山。
黑山沉默寡言,可是这铁塔似的身量也引人侧目,比寻常人高了有一头。
黑山刚才带了侍卫陪在舒舒后头走了一圈,也听到了舒舒的解释,只是他素来不爱说话,就望向旁边的邢海。
邢海带了几分拘谨,将舒舒方才的话学了一遍。
康熙听了点头,财帛动人心。
同样是猪粪,要是每天逼着人收拾,难免懈怠;可换成是换铜板,那小民百姓,确实要巴不得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宜妃在旁笑道:“这孩子,自己爱干净,也见不得旁的脏,倒是错有错着,听着还真不错。”
康熙又望向邢海道:“这样的畜养户,总共是几家?喂的饲料是什么?”
“总共是五家,从海淀镇的磨坊定了米糠,每一旬拉一次分派下来,还分了菜地给佃户,也掺着萝卜跟白菜这两样…”
邢海老实道。
听到没有用粮食喂猪,康熙的脸色好看些,道:“佃户都养猪养鸡了?那谁种田?”
据他所知,这边庄子下的地也有上千亩了。
邢海闷声道:“青壮丁口在种地,还有公中的五头耕牛可以轮用,老幼妇孺照看鸡舍猪圈…”
康熙点点头,还要再问旁的,十四阿哥跟十三阿哥小哥俩小跑着过来。
十四阿哥眉开眼笑的,跑到跟前,见了康熙跟宜妃的妆扮,周边也只是穿着常服的侍卫,眼珠子转了转,道:“阿玛…”
康熙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十四阿哥已经转到宜妃跟前,搀了宜妃的胳膊,道:“额娘!”
原来他想到话本子里提及的“微服私访”,觉得很有趣,就改了称呼。
宜妃笑着点头应了。
十四阿哥道:“您今天打扮的可真精神,看着像姐姐!”
宜妃乐不可支道:“阿哥这是喝了蜂蜜水了,嘴巴可真甜!”
十四阿哥摇头道:“儿子就是实诚,有什么说什么!”
他这一闹腾,十三阿哥倒是不知道怎么称呼了。
这会儿功夫,舒舒跟十福晋、九格格也到了。
还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