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府,正房。
看着清减了许多的四福晋,四阿哥道:“辛苦你了…”
四福晋摇头道:“爷说这个做什么?孩子们顺利种痘,比什么都好。”
四阿哥却晓得,这次事情很有风险。
即便自己安排了谢嬷嬷负责二阿哥种痘,可真要有个万一,也防止不了外头的诋毁跟李氏的怨愤。
李氏的怨愤不会影响什么,可是外人的诋毁会坏了四福晋的名声。
夫妻两个闲话家常。
这一个月来,四福晋紧闭门户,可是外头的消息也不是全隔绝。
她是当家主母,许多事情还要她定夺。
“这回没的老人有些多,我三叔没了,乌雅家那边六舅爷也没了,还有两位宗室老国公与三位宗室将军,都没有治丧,不过我还是查了之前的例,叫人送了帛金…”
至于痘殇的孩子,就没有这个了。
就算没有痘疫,幼殇的孩子也无须吊唁。
四阿哥点头道:“晓得了。”
四福晋是个贤内助,人情往来也素来周全,不用四阿哥啰嗦什么。
四福晋又拿了礼单上来。
再有几日,就是四阿哥生辰,各家的生辰礼都送的差不多了。
“盛京送了一份回来…”四福晋指了一张礼单道。
四阿哥接过来看了,人参两匣、鹿茸一支、玄狐皮两张、貂皮四卷、荷包四对、挂面二十斤。
对于散生日来说,这样的生辰礼不轻了。
佟家虽挪到柳编墙外,人不能入关,可是往京城递送的信件财物却是不禁的。
四阿哥绷着脸,并没有收到生辰礼的喜悦,反而是后背发凉。
这些东西递到京,通过好几层关卡。
不仅是御前,就是八旗里有心的人家都会晓得。
佟家这个时候攀扯他,可不算什么好事儿。
四阿哥垂下眼,道:“老国公年过花甲,这几年还常告病,不好收他的东西,预备差不多的回礼吧,加在年礼里。”
四福晋看了四阿哥一眼,点头。
这样回礼,那边可不会乐意。
这礼尚往来,也没有说前后脚就还清的。
不过她想起了一件事,道:“爷要是给老国公回信,要不要问一句佟三奶奶养赡之事,前阵子听人提了一嘴,佟三奶奶卖了一处嫁妆铺子。”
京城的产业,要不是到了窘境,谁舍得变卖?
那是佟家妇,还养着佟家的孙子,佟家人该负责母子两个开销的。
四阿哥听了皱眉,道:“不是还有鄂伦岱么?鄂伦岱是佟家族长…”
四福晋道:“到底是分了家的,又是大伯哥跟小婶子,瓜田李下也要避讳,怕是不方便照顾。”
四阿哥并不想在给佟国维的信中提及这样家务事,只打算正常的请安两句,否则佟国维说不得就要顺杆爬,将这件事托付给自己,加深自己跟佟家的联系。
眼下,这可不是跟佟家亲近的好时机。
真要那样,容易引起旁人侧目,那往后皇父也好,太子跟三阿哥也好,都会将关注放在自己身上…
九贝勒府。
舒舒正在看人情走礼的单子。
每个月都有人过生日,十月里格外多。
初一是十三阿哥,十一是十阿哥,三十是四阿哥。
另有侄儿、侄女两个,也是十月生辰。
不过这生辰礼都有例,并不怎么费心思,只要别忘了就成。
白果、小棠跟小椿都在宁安堂,正房这里是冬月跟腊月两个在。
舒舒想起了珠亮婚礼延期之事,道:“将黄历拿过来我瞧瞧…”
冬月应着,取了两本黄历过来。
原来,明年的黄历也已经印出来了。
舒舒想着外头的痘疫,即便控制住,也没有人敢轻忽。
今年过年,应该都会简办。
那腊月跟正月里应该都不宜宴饮,少说也要二月后才会陆续恢复正常。
舒舒就简单翻看了一下,只盼着春暖花开时候,一切都恢复如常。
现在想想,福松跟张氏也好悬。
两人的婚期跟痘疫报上来,只差了旬日时间。
因这边封府种痘的缘故,福松要在前院留守,这小两口也有阵子没见了。
舒舒决定预备一份礼,跟冬月道:“中秋后预备冬装,翻出来几卷青貂皮,你记上一笔,回头找出来。”
等到过阵子福松可以回家,就叫福松给张氏捎带上。
冬月点头应了,道:“还有一张红狐狸皮,福晋当时也让单搁着的。”
舒舒道:“那个做衣裳不够,过两年给大格格做围脖。”
这两年就算了,小儿呼吸道敏感,这硝制过的皮草还是会有些味道。
正说着,门口有了动静。
尼固珠牵了伯夫人进来。
“额涅,额涅,阿玛呢?”
原来今天尼固珠在正院里转了一圈,没见着九阿哥,开始找人了。
舒舒道:“阿玛不在正院啊,你找阿玛做什么?”
“冰!冰车!”
尼固珠道。
原来前几天九阿哥哄孩子,说今年要给他们在府里做冰场,带他们滑冰车。
尼固珠惦记上了。
舒舒道:“要冬至以后才能做冰场,别着急,这几日别在外头跑太久。”
按照宫里种痘的规矩,皇子皇女种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