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客栈里的男人,因为尸体一直没有等到亲属来认领,被官府安置在了郊外的义庄里。
林裕他们到达时,并未瞧见负责看守义庄的人,隔着老远便感觉到一股恶臭在空气中弥散。
“什么味?好恶心啊”
慕妍儿捂着鼻子一脸嫌弃道。
进了义庄之后,那臭味愈发变得浓郁刺鼻,苏沁雪已经默默地掏出了手帕捂着口鼻。
慕妍儿忍住反胃的冲动,瞟了眼那躲在角落里捧腹呕吐不停的“某妖”,目光里有着几分难掩的嫌弃。
“你能不能消停会儿?本来这里味就够难闻了!”
芙蕖身体虚软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捂着胸口喘着气,见慕妍儿鼓着眼瞪着自己,满脸颇为无奈。
这不能怪她啊。
身为精怪,她五识本就比寻常人的要灵敏。
她刚才就说在外面等他们,这里面味道重的实在没法待。是他们担心她逃跑,非得让她跟着一块进来。
待林裕走到尸体前,一把掀开了盖在上面的白布,身边两个女子再维持不住脸上镇定,纷纷跑到门口。
“呕~~”
这哪里是尸体?
衣服下的那一堆除了勉强维持着人形形状之外,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摊烂肉。
林裕半掩着口鼻,面色有些疑惑,“人不是昨晚上才死的?短短一天,为何尸体会腐败的如此严重?”
苏沁雪闻言瞧了一眼,刚缓和些许的面色顿时又变得难看起来,她忍着眼中湿意,哽着声音道,“这模样看着像是死了很久。”
“怎么可能?”
话音刚落,慕妍儿捏着鼻子指着一旁的芙蕖,“客栈里的人明明说这花妖是前天晚上杀的这个人吗?”
“唉唉唉,怎么说话的呢!”
芙蕖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我可没杀他!再说了昨晚是他忽然冲出来袭击的我好嘛?噢,对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恍然拍腿,“我就昨晚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面色就很奇怪,翻着白眼又凶又狠,眼珠子鼓的都快掉下来了,浑身也臭的很。”
林裕听了她的描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毕竟他之前已经探查过,这花妖手上的确没有沾染过人命。
林裕觉得有些奇怪,这接连着两个月都未曾下过一场雨,不少田地和池塘都渐渐开始干涸,何来这般湿润的泥土?
且颜色也同寻常的黄土不太一样,是那种很深的红,看起来像是枣泥一般。
“唉,你别碰!”
芙蕖在林裕探出手的同一时刻惊呼出声。
林裕动作一顿,紧接着指尖传来一阵刺痛,指尖上被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冒出血珠。
“林师兄你怎么样?”
慕妍儿和苏沁雪二人连忙过来查看。
见那细长的伤口冒出丝丝黑气,苏沁雪面色微变,拿出腰间的法器欲替他疗伤。
可灵力刚沾上伤口却被挡了下来,伤口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因为这一刺激,黑气又向四周扩散了不少,连带着周围皮肤泛起青紫,血流的更凶了。
慕妍儿睁大眼,“怎么会这样?”
苏沁雪面色凝重,“是邪瘴。”
“只是小伤而已。”林裕说着封住自己手臂几处要穴,阻止邪瘴蔓延在自己体内,苏沁雪见状只能先用手绢将他的伤口包扎好不再继续出血。
“多谢了。”
林裕冲芙蕖道了声谢后,转身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在男人脚下刮下一些泥土装进竹筒里。
他鼻子凑近闻了闻,“这种泥土应该只能极其特殊的环境里存在,要找这个地方不难,我记得下山前李长老有跟我提起过一个人,或许他能知道一些线索。”
几人离开义庄去了集市,找到了那个算命的老者。
常陆正收拾着东西要离开,忽见身后站着几个模样甚好的年轻男女,目光落在几人身上的道袍。
他最近是捅了太清玄宗的窝了?
一个两个都来找他。
三个修仙弟子和一只成了精的莲花妖,这组合倒是有点意思。
常陆眉梢一挑,索性又重新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几位少侠是要算姻缘啊还是?”
他笑眯眯看着林裕伤口上包扎的手绢,目光落在一旁的三个女子身上。
苏沁雪面颊微红,那目光意味暗示得太过明显,她连忙挪开目光看向别处。
“问前程。”
林裕说着将装着泥土的竹筒和下山前长老交给自己的信递给了过去。
“老前辈,在下是太清玄宗的弟子林裕,奉门命令下山历练,这几日正在调查小镇客栈里的命案,这个竹筒里的红土是我们在死者脚下发现的,不知前辈是否知道这些红土的出处?”
常陆并未伸手去接东西,而是看向他问道,“姓林?万影山庄的林应天是你的什么人?”
“正是家父。”
林裕又陪着常陆寒暄了几句,渐渐就发现他根本没打算接信,张口不提案子的事,只一个劲地在这里跟他们插科打诨说些无关要紧的话。
慕妍儿在旁等的早已失去了耐心,“师兄,你跟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我看这老头压根就不想告诉我们线索。”
林裕皱眉训斥,“妍儿,不得无礼。”
常陆恍然拍着大腿,“唉,这小女娃倒是说的没错,你们历练跟我又啥关系?”
他嗤笑讥讽,“别说那穆兰年轻的时候我都没把她放在眼里,现在都徐娘半老的了,拿着个破笔一挥写那么几句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