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憋屈得不行。
“姐姐想要解药啊,”少年眼波流转,直直地定在云华仙子身上,声音里带着小勾子,“来南海。”
这种程度的惑音术,对二人全然无效。
阿彩压着拔剑的冲动,怒道:“理由?”
“哼,谁让他们嘴馋呢。”
云华仙子隐约想起数年前自己在南海游历时,确实碰到过一个美貌小少年。但这个少年偷偷尾随了她一路,二人同坐一船,又同住一客栈,简直让她头皮发麻。至于“南海之约”,更是没有的事。
阿彩心里已经乱了,云华仙子在桌下踢了踢她示意冷静,淡定笑道:“看来今天,我是非买你不可了。”
少年微微一笑,行礼退出:“静候佳音。”
这人是不得不买,南海也是不得不去。阿彩恨得牙痒痒,只想一剑捅他个透心凉。
“没事,我的消费不是算在城主府账上吗?”云华仙子笑道,“左右你们城主也不缺钱,买个人而已,他能消费得起。”
阿彩眼眶红了,一半是生气,一半是委屈。
云华仙子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了一会儿,才说:“你是我的朋友,你有难,我怎能不帮呢?再说你的灵脉好了,进可继续修仙,退可在城里任职,大家都有好处的事,他何乐而不为呢?”
隔壁,紫箫心道:好一个何乐而不为。
“去把那个人定下来。”他吩咐旁边的侍从。
二公子拍着孩子,叹了口气:“三弟,真是麻烦你了。”
“二哥的事,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呢?”
在城主府的暗中操作下,云华仙子顺利地买下了鲛人少年。
重获自由的鲛人少年再出现在她面前时,已穿上一身良家的衣裳,遮住了肌肤上在暗光下才会闪现的鳞光。
侍从恭敬送来的身契,云华仙子出了门,就弹朵火烧成了灰。
“你都不好奇我叫什么?”鲛人少年好奇地问。
“我不想知道你这种人的名字。”云华仙子道。
鲛人少年状似伤心地捂了捂胸口,十分矫揉造作。口中说:“贪慕你给的好处的人,得手之前,再好的态度都有,比如……”
“比如歌舞坊的小郎君。”阿彩冷哼一声。
这明显就是刺他了。
“仙子,她恶言伤我,你快教训她。”鲛人少年不依,恶意撒娇道。
“她是我的朋友,她既恶言伤你,我应该弄死你才对呀。”云华仙子露出了混乱邪恶的表情。
当下,二人便赶赴南海。
鲛人是个很拉垮的美少年,年龄看着没多大,但实际上油腻得很。从风芜城到南海的一路上,云华仙子不知被他的言行举止恶心了多少回。
比如,一会儿要骑马,一会儿又要坐车;不仅非要和她住一个屋子,还非要在她写字的时候挥毫尽兴,弄得桌子乱七八糟又不收拾。画完还要拿着画让她点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会画画一样。
云华仙子看了看,今天的画粗糙而传神,虽然没有什么具体的形状,但就像海里亮着荧荧的星光。
云华仙子回头扫了一眼,道:“心术不正。”
“那仙子可知道,怎么才算正呢?”
云华仙子回头,就看到他的衣服滑落在地,油灯的光线中,露出了满身神秘玄妙的鳞光。
“良辰美景……”
云华仙子点头道:“不错,所以我明天要不要烹了你下饭?鲛人我还没有吃过,不知是红烧好吃,还是清蒸好吃?”
鲛人少年闻言立刻裹上衣裳,娇柔抱怨道:“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云华仙子竟然吃人啊。”
“你不是鱼吗?”
在斗嘴方面,云华仙子从不认输。
鲛人少年悻悻地去睡觉,云华仙子终于得到了安静。
在鲛人看来,陆地和海洋是相反的。陆地充满了不知名的危险,地上的人也不可信任。鲛人少年抱着这个观点,又怎能与人类相处融洽?
一路的精神折磨后,二人终于到了南海。
秋日早晨,海雾终于散开。少年站在海边,展开双臂,任海风吹动自己微卷的长发。
云华仙子一言不发,等着他作。
少年忽然转过身,一步一步向海中退去,笑道:“唯一的解药就是鲛人丹,杀了我才有。但是在这儿,恐怕要让仙子失望了。”
云华仙子早料到他会用计赖掉解药,灵剑早已在手,笑道:“海边水浅,一般不会像人工池。你猜我的剑捅死捅不死你呀。”
“啊哟,我好怕。”
“怕就快滚。”云华仙子收起了虚与委蛇的笑容。
少年又走出了一段距离,他脸上依旧带着那种虚伪的笑容。
“说不定,下回就不是我和仙子见面了哦。”
“怎么?”
“是我的鲛丹呀。”他似有深意地眨了眨眼睛,转身走向深处,整个人很快没入波浪之中。
“多谢送还圣殿之主!”
海浪中传来多人齐呼的声音,云华仙子微微点头,便转向返程。
她沿着海岸线走了一整天,直到看见大海抱着月亮,沉浸于一晃一晃的波浪中。
“鲛人果然狡猾!”阿彩咬牙切齿。
“这种人很难有好下场的,”云华仙子披衣写了会儿见闻录,才吹了灯躺到阿彩旁边,“他太喜欢弄奸作巧,性格又乖张得很,即使一时走运,也很难坐得长久。”
“让你白跑一趟,脸都晒黑了。”阿彩摸着云华仙子的脸,心疼道。
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