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派出所和武装部调查,伤员由教育室负责沟通。
李爱国见时间不早了,考虑到陈雪茹刚怀孕不久,正需要陪伴,便跟曹文直和白车长打了声招呼。
两天都知道陈雪茹的事儿,催促李爱国赶紧回来。
“李司机,你整天在机务段里忙碌,现在媳妇儿怀孕了,要是再当甩手掌柜,人家小陈姑娘该有意见了,赶紧回去吧。”
“是啊,照顾好陈雪茹同志,就是培养铁道接班人,爱国,你的任务重大啊!”
“再见。”
李爱国冲他们摆摆手,骑上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四合院。
夜幕降临。
回到家,所有的烦闷都一扫而空。
李爱国洗漱干净后,将陈雪茹拉到里屋,把她放倒在床上。
凑到她的肚子上听里面的动静。
“还不到三个月呢,能能听得到。”小陈姑娘这阵子跟着冯楠没少补习,在孕期知识上已经碾压了李爱国。
李爱国嘿嘿一笑:“说不定咱家孩子是天才。”
小陈姑娘意识到李爱国用了“孩子”而不是“儿子”,好奇的问道:“爱国哥,你想要个儿子还是要个女儿?”
“儿子女儿都一样。”
李爱国对于这点倒是无所谓。
“我想要个儿子。你不知道,我们女人啊,不生个儿子,在大院里面,连头都抬不起来。”陈雪茹仰着小脸说道。
李爱国本来想教育陈雪茹不要老封建思想。
仔细一想,陈雪茹是在解放前长大的。
十几年都生活在这种教育中,经年日久潜移默化养成的思想观念,哪能轻易改变。
李爱国索性便不说什么了。
傍晚时分,三大妈送来了两件小衣服,那衣服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洗得已经发白了。
“这是我家阎解旷小时候穿过的,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就留下给孩子穿吧。”
阎解旷的旧衣服好家伙,这衣服足足有五六年的历史了。
陈雪茹很愉快的接了过来,并且对三大妈表示了感谢。
等三大妈离开后,李爱国看着那衣服,皱起了眉头:“这玩意破成这个样子,能给孩子穿吗?”
陈雪茹小心翼翼的拎起衣服,笑着说道:“破的地方补一下就行了。我听老人们讲,这种百家衣最压灾,孩子们穿上之后百病不生。”
李爱国对这个“老理儿”倒是能够理解。
很多新衣服看上去非常干净,其实在生产的过程中,难免粘上有害的物质。
孩子比较柔弱,容易受到有害物质的影响。
旧衣服已经洗过无数次了,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比如,医院里通过高压蒸汽灭菌看上去黄呼呼的床单,看上去还有屁屎尿血痰乱七八糟的痕迹。
却比宾馆里那些看上去雪白的床单,更加干净。
两者是一个道理。
很多“老理儿”、“老规矩”听起来颇有封建气质,其实是劳动人民千百年在生产生活中总觉的经验。
咱李爱国自然要赞成。
铁道就是一个永远不会停止的大舞台,只要锣鼓家伙什响起,就得有人上场表演。
破损的车厢被留在了整备车间里,车间连夜更换了一节新车厢。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李爱国依然驾驶着火车驰骋在京城和津城之间。
铁轨附近的玻璃碎片和血渍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
武装部和铁道派出所对袭击案的调查更进一步扩大了。
甚至还呈报有关单位,请来了气象站同志出面。
只是经过长达一个星期的调查,调查组却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虽然袭击案没有再次发生,但是这案子一天不查清楚,就像是一块石头压在所有火车司机和乘务员们的心头上。
谁也不想愉快的开着火车,啃着窝窝头,突然挨一砖头吧!
这天,李爱国行车回来,脚刚踏上站场上,便被牛部长请到了办公室内。
“爱国同志,听周克讲起,你并不赞成把这件案子列为迪特案?”牛部长一边说着,一边给李爱国递上一根烟,随后拢着手,划着火柴,帮他把烟点上。
短短几天不见,牛部长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多了几分。
李爱国抽口烟,坐直了身体:“我确实觉得这事儿跟迪特没关系。”
“有什么证据吗?”牛部长皱眉头:“如果不是迪特的话,谁会搬起石头砸向列车,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其中的后果。”
李爱国抖了抖烟灰,道:“要是半大的孩子呢?”
此话一出,牛部长的脸色凝固了,双眼猛地瞪大。
“对啊,那帮子混小子可是无法无天的,还有什么事情他们不敢干!”
“爱国,你明天好像不行车吧?要不,咱们一块到西直门隧道那边去查一查?”
牛部长双眼紧盯李爱国。
李爱国本来打算陪陪陈雪茹,见此状况,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毕竟他也只是猜测,要是猜错的话可能会误导调查方向,还是自己亲自去实地调查一番,才能放心。
第二天一大早,牛部长让周克开着吉普车将李爱国接到了西直门老火车站的隧道旁。
西直门火车站算是京城最古老的火车站之一,又被称为平绥铁路西直门车站,是京张铁路上的重要车站。
车站主体建筑、月台、连接两个月台的过街天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