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
几个人影翻墙而过。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京墨快步上前,点燃了屋子里的蜡烛。
宋嘉南的脚步有些沉重的走到一旁坐下,京墨赶紧去一旁拿了金疮药:“爷,真的不去请太医吗?”
“燕京的暴乱本就有蹊跷,我是在追拿幕后真凶的时候被人伤的,若是请太医,难免会让人起疑心!”宋嘉南冷声说道。
京墨抿着唇,小心翼翼的扯开宋嘉南肩膀上的衣服,给他上药:“爷,还是把南星叫回来吧!”
“怎么,觉得人手不够用了?”宋嘉南抬头看向京墨。
“今日这般凶险,要不是沉香发现的早,伤的可就不是这么一点点了!”京墨小心翼翼的给他上金疮药,“身边还是得多几个信得过的!”
大约是肩膀伤的伤口刺痛,宋嘉南微微皱眉:“等训练过了,自然就让他回来,我们干的事招人记恨,自己要是没点实打实的本事,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南星自己了!”
京墨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隔壁的今日怎么样了?”宋嘉南才上好药以后,一边拉扯衣服,一边问道。
京墨愣了一下,随后才反
应过来,宋嘉南说的是柳穗宁:“柳小姐今日去了太后娘娘那里,一直待到很晚,陛下今日也去了!”
宋嘉南顿了顿:“然后呢?”
京墨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说到后面,也不由的奇怪:“王爷,你说,陛下和太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宋嘉南挑眉,“柳穗宁大摇大摆的被陛下接进宫里,只怕背地里给她下绊子的那些人,早就气的牙痒痒了,他们这般做,无非就是想挑拨,柳家和皇家的情分,没曾想,还给了陛下一个拉拢人心的机会!”
“所以,陛下和太后娘娘是在拉拢柳小姐?”京墨扬眉。
“同时,也的的确确是在保护她!”宋嘉南看着不远处的烛火,“柳家是陛下手里的一把剑,柳将军还没回来,必然会有人想把注意打在柳穗宁的头上,陛下这番话,是告诉柳穗宁,皇家是她的靠山!”
京墨看了看宋嘉南,欲言又止。
宋嘉南回头看向京墨:“有屁快放!”
“属下只是觉得,太后娘娘对柳小姐太在意了些,陛下的后宫空虚,后位至今无人,王爷,你说太后娘娘会不会是想让柳
小姐进宫啊?”京墨看着宋嘉南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宋嘉南沉默了。
就柳穗宁的身份来说,她父亲是镇国将军,手握重兵,母亲是尚太傅的独女,她更是柳家唯一的女儿,她的身份,只要她肯点头,后宫之主必然就是她的。
这种可能,宋嘉南不是想不到,只是每当他想起那个躺在血泊之中,冷眼看着自己的柳穗宁时,她总觉得,这个人,可不是那种能穿着锦衣华服,安分守己的待在后宫里的女人。
“她那个人,若是真的做了陛下的皇后,陛下怕是得被她气的少活好些年!”宋嘉南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正要喝的时候,就被京墨抓住了手:“王爷,你受了伤,不能喝茶水!”
宋嘉南有些无奈的叹息:“去,给我倒杯水来!你家爷嗓子都要渴的冒烟了,你也不知道去煮壶热水来!”
京墨赶紧去了,一边走一边嘟囔:“偌大的院子里,一个婢女都不留,我哪里注意得到这些!”
“你还找借口!”宋嘉南随后拿起软塌上的抱枕丢了过去。
京墨忙不迭的跑了。
宋嘉南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着烛火,脑子
里想的都是最近这些逆贼的事情。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先帝的死,一直都很蹊跷,先帝自小习武,身子骨很健朗,虽说事务繁忙,但也不至于这么年纪轻轻就累死了。
先帝其实病了有段日子,先前有一伙逆贼,在先帝南巡的时候刺杀先帝,当时的先帝身边只有宋嘉南,所以也只有他知道,先帝的身体也是在那个时候出了问题的。
那个时候,因为事出突然,对方又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他们一行人受困,宋嘉南拼死带着先帝从包围中掏出来,但终究,二人都受了伤。
先帝也是在那个时候留下了病根,身子骨也一日不如一日,后来更是被一场风寒夺走了性命,
宋嘉南至今都记得,先帝在病床上,拉着他的手,嘱咐他,一定要替太子守住江山,不能让逆贼得逞时的目光。
这两年,他笼络朝臣,扶持着新帝在这个位置上坐稳,得罪了大半的臣子,更是得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名头,有人说他这般不值得,可是每每想起先帝的嘱托,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如今新帝逐渐在那个位置上坐稳,他便一门心思要找到当年谋害先帝的
逆贼,弑兄之仇,他就算是死,也要从地狱里爬出来。
就在宋嘉南细想今日那伙人的线索时,外头忽然吵嚷起来。
“出什么事了?”
京墨正巧提着一壶烧开的热水回来:“说是柳小姐发烧了,正急着去请太医呢!”
“怎么忽然又发烧了?”宋嘉南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京墨提着热水跟了出去:“爷,你这水还喝不喝了?”
“不喝了!”宋嘉南不耐烦的撂下一句话,赶紧推开宫门去了隔壁的正阳宫。
一到正阳宫,宋嘉南就看到满脸焦急往外跑的宫女,他赶紧抓住了她:“怎么回事?”
宫女被吓了一跳,见是宋嘉南,便赶紧行了个礼:“回王爷,奴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