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为了先帝,柳家嫡支,几乎死光了,陛下对柳家的信任以及如今的荣耀,都是柳家用血和忠诚谱写出来的。”尚秋姿轻轻摸着柳穗宁的手。
很多事情,柳穗宁并不知晓,但此刻,仅仅只是尚秋姿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能让柳穗宁感受到当时的那种腥风血雨。
“宁宁,你可知,你父亲的兵权是怎么来的?”尚秋姿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柳穗宁。
柳穗宁有些诧异,要知道,这些前尘往事,尚秋姿从来都曾提过。
“你爹为先帝几乎付出了所有!”尚秋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柳家嫡支只有你父亲这一男丁了,先帝登基没多久,边关骚乱,那些老臣子不肯臣服,没有人肯应战,皇帝怒急攻心,大病了一场!”
柳穗宁微微垂眸,这件事,她略有耳闻,却不知详细。
“那个时候,你才三岁,你爹才二十一岁,虽说做了父亲,可依旧是个孩子,他找到先帝,说由他领兵出征,可那个时候,柳家只有你父亲一个人了!”尚秋姿苦笑,“虽然你爹对你尤其宠爱,可你终究是个女子!”
柳穗宁嘴里有些发苦。
“那个时
候,先帝说什么都不肯让你父亲带兵出征,宁可被那些老臣子逼迫的大口吐血,都不肯妥协,我至今还记得,那场大雪,你父亲跪在御书房门口整整一天一夜,才逼得先皇点头答应!”尚秋姿微微红了眼,“至此,我们一家,镇守沙洲,整整十三年!”
“宁宁,柳家的兵权,是踏着鲜血和骸骨而来的,你明白吗?”尚秋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柳穗宁抿嘴:“娘,我知道了!”
“你要知道,这一次我们回来,是为了辅佐新帝坐稳根基,未来的每一天,我们都是在跟那些躲在角落的毒蛇争抢,宁宁,我们以后的日子,不会在那么逍遥快活了!”尚秋姿伸手揉了揉柳穗宁的头顶,“你害怕吗?”
柳穗宁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尚秋姿,想起她一头撞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坚定的说道:“不怕!”
尚秋姿挑眉:“不亏是我的女儿!”
柳穗宁低着头沉思很久,然后忽然开口道:“娘,不论怎么样,我们一家人,都一直在一起!”
尚秋姿转身看着柳穗宁,伸手整理她被风吹乱的碎发:“那是当然的,刚才在城门库,隔壁的酒楼里,
是柳昱堂他们吧!”
柳穗宁顿了顿,然后点头:“是,舅舅派人拦住了他们,不然他们肯定要在城门口演一出戏的,到时候,爹爹再想找他们算账,就麻烦了!”
“没什么可麻烦的,勾结劫匪,截杀我的女儿,难不成他们还以为自己能够全须全尾的留在燕京不成?”尚秋姿冷笑。
“可他们毕竟是柳家人,若是他们做的恶事传出去了,咱们家的名声……”
“你爹是族长,用权利直接断案!”尚秋姿拍了拍柳穗宁的肩膀,“若是我没有猜错,他们等会儿怕是就要在宫门口堵着了,既然我跟你爹回来了,就断断不会让他们安生的过!他既然敢动我的闺女,就要做好被我跟你父亲秋后算账的准备!”
柳穗宁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尚秋姿,忍不住红了眼:“娘,等所有的事情都了结了以后,我们能会沙洲去吗?”
尚秋姿顿了顿,然后笑道:“当然能了,我们总是要回去的,等这边风平浪静以后,我们就回沙洲去!”
柳穗宁听到的,是尚秋姿那一声坚定的“能”!
柳穗宁忽然发现,一切,似乎都跟她所认为的不一样。
她
以为,伴君如伴虎,她曾经以后皇帝对柳家只是利用,并没有真情,却发现,这个小小年纪的皇帝,是真的将父亲当做叔父;
她以为,她们入京本就是掌权人的一个圈套,为的是他们柳家手的兵权,只要他们入了京,便再难离开,可尚秋姿却说,她们可以离开。
既然如此,那么前世,她所经历的,都是些什么。
为什么她留在了燕京,娘亲留在了燕京?难道上一世,她所经历的,只是一场梦吗?
离宫的路上,柳昱晟的面色有些凝重,尚秋姿心中明白,只怕是燕京的形势艰难,他们柳家日后的日子,怕是要难捱一些。
尚秋姿伸手拉住柳昱晟的事情:“还有什么能比刀山火海更难闯的地方,那种地方我们都能闯出一番天地来,难不成,这燕京就能难住我们不成?”
柳昱晟顿了顿,随后笑道:“那是自然,我自己倒是不担心,无非就是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倒是你们母女两个,燕京这种地方,后院里头的手段更是龌龊肮脏,我是担心你们受委屈!”
尚秋姿挽住柳昱晟的手笑道:“勾心斗角对我们母女两个来说,确实有些为难
,不过你放心,我们两个凶,玩不过他们,打的过!你把心放肚子里,总过,我们两个绝对不会吃亏!”
柳昱晟看着尚秋姿很久,最后笑出了声:“你呀!”
三个人说说笑笑往前走。
就在他们笑着走出宫门口的时候,柳昱堂一边喊着“大哥”,一边向着他们跑过来。
柳昱晟刚才好笑嘻嘻的,在看到柳昱堂的时候,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虽然从他们回京到现在,没有任何人跟柳昱晟说过柳昱堂干得好事,可柳昱晟在外头的时候,就收到了宋嘉南派人送去的消息,甚至还有那些劫匪的供词。
看着眼前这个想要害死自己女儿的家伙,柳昱晟若是还能笑脸相迎,那才是真的宰相肚里能撑船了。
“大哥!”柳昱堂看着面前的柳昱晟,虽然心里有些发憷,但是面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