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叶府众人都来给范老夫人问安,可直到老人家觉得乏了,也没等到叶倾然。顾氏也不知出了何事,只能遣小丫头去寻。
卫氏和叶沐馨又开始阴阳怪气的说风凉话。什么人家郡主架子大啦,什么不把范老夫人放在眼里了,云云,被范氏瞪了一眼才闭嘴。
卫氏上次被罚跪,险些被叶白奎休弃。后来叶白奎看她哭得凄切,又有长子叶明堂带着年幼的叶沐香为她求情,才又软了心思。他向母亲跪地为她担保,保证日后他们会好好管教约束子女,才让范老夫人消了气。
饶是如此,范老夫人却不肯再让叶沐香留在卫氏身边。而是将她带到自己身边抚养,平日卫氏想见都要经过她的允许,且必须有齐嬷嬷在场。
就是怕她嘴坏心歪,又胡说八道把小女儿教坏。卫氏对此虽不满,可为了不被休回娘家,也只能认了。可心里却对叶倾然母女和范老夫人都更恨了几重。
她消停了这些日子,今日碰上叶倾然的错处,便迫不及待的酸上两句。被范老夫人一瞥,又缩缩脖子闭了嘴。
这时去问话的小丫头急匆匆回来,后面还跟着秀禾。秀禾进了屋便跪地认罪。
“老
夫人,夫人,奴婢有罪,奴婢……”她说不下去了,眼泪一串串掉,“我们姑娘她……”
“她怎么了,先说,别光顾着哭!”范老夫人一见她这样子就急了,站起身指着她喝斥道。
“姑娘她不在房里,她走了。”秀禾说着呈上一封信。
顾氏忙接了展开逞给范老夫人,婆媳二人看完便都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来人,立即派人骑马去追,把大姑娘追回来!”范氏拍着桌子叫道。
“母亲,母亲莫要气坏身子,我去安排。”顾氏自己也六神无主,又怕气坏了婆母,只能强自镇定安慰。
“你,你怎么不看住你家姑娘!”范老夫人又指着秀禾骂。
“姑娘在我昨晚的吃食里下了药,奴婢睡死了!”秀禾解释了一句又开始哭,“是奴婢的错,奴婢该看着小姐的。”
“母亲怨她也没用,那丫头若是打算好了要走,恐怕她也拦不住。”顾氏扶着婆母小声道。
“你是怎么当娘的?自己女儿有没有异样,你竟丝毫不察?!”范老夫人这会儿只知道又急又气,看谁都不顺眼,指着顾氏的鼻子便骂。
顾氏也只能连连道歉,哄着老太太,一边的齐嬷嬷也帮着劝着。
终于小厮派出去了,范老夫人的怒气也消了些,她才又能正常思索,瞪向躲在一边看好戏的卫氏母女,怒声道,“从今天起,叶大姑娘生病,不见外客。你们俩可听懂了?!”
“大姐姐明明是跑出去玩了,怎么是病呢?”叶沐馨不服气道,被范老夫人一瞪立即闭嘴,嘟嘴道,“哦,我知道了。”
“谁敢外传,家法处置!”范老夫人扫了满屋的丫头婆子一眼,所有人都吓得噤声。
顾氏知道婆婆这是担心女儿的名声,可是她更忧心的是汉水那边疫病流行,她就算有些医术,可这疫病并不是会医就不会被传染呀。
便是她父亲也无把握能医治疫病,她一个小姑娘又能怎么样呢?!
待所有人退下,只余范老夫人和齐嬷嬷,她才老泪纵横,“这丫头仗着会些医术,竟然只身去了疫区,她这是要让我急死呀。”
“老夫人,大姑娘现在不同往昔,医术也是真的出神入化,她不是莽撞的人,若不是真有把握不会冒然前往的。”齐嬷嬷在一旁劝了半晌才把范老夫人劝得不再哭了。
可好了没一会儿,她又似想起什么,“听说楚王也在汉水,你说……”
齐嬷嬷
摇摇头,“大姑娘更不会是为了私会楚王,她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孩子。您自己的孙女,性子有多刚烈,多骄傲,您还不清楚嘛!”
范氏点着头,可眼中却充满焦虑。
叶府这边乱得人仰马翻,派去追叶倾然的小厮也未寻到人,又不敢大张齐鼓的找人,也只能灰溜溜的回了青城。
叶倾然坐在马上看着叶家小厮自官道回转,才从林中出来,身后跟着青锋。
她们随身只带了一只药箱,一包口罩和一套换洗衣物。
小小一只药箱里除了她的银针,几乎全是青霉素。余下的会在后面陆续送到汉水,还有药铺子那边收到的所有祛疫药材在她出发前都已经在路上了。
“姑娘,明日就能到汉水边了,今日只能委屈姑娘在林子里暂歇一晚了。”
叶倾然无所谓的摇摇头,“委屈什么,姑娘我还在沙坑里睡过。”
青锋笑笑。这一段时间的跟随,她从起初的听命行事,到如今已是真心追随。因为叶倾然完全不像高门贵女那般做作多事,反而洒脱快意,更像她们江湖儿女。
而更可贵的是,她真的把她们这些人当成朋友对待,会命令他们做事,却从不会轻贱他们。
两人牵着马往林子里寻了一处平坦背风的所在,青锋去捡了些干柴生起一堆火来,叶倾然与她一起围坐着火堆,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啃着。
“清辉,你们也都来歇会儿吧。”叶倾然对着林中叫了一声。
少时,清辉出现在火堆旁,“姑娘,我们职责所在。”
叶倾然想着这荒郊野外,又是秘密出行应该不会有人来这里对她不利,便想让他们都歇歇,可又拗不过清辉,只得道,“那就换着下来烤烤火,吃点热烀的。”
“是。”清辉应了一声,冲着林子里使了几个手势,少时又有两名暗卫出现在火堆旁。
叶倾然捡了火堆里烤好的土豆和地瓜丢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