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然和萧楚离开前,钱怀礼再三确认,他们一定会回来。他是真不放心,怕他们一去不回,他上哪要解药去。
钱怀礼又私下找了钱四水,让他同去,叮嘱他一路盯好两人,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钱四水害怕,不想去,为难道,“老爷,就算我盯着他们也没用啊,他们若想走,我根本拦不住。”
“你不会提醒衙门里的兄弟都上点心!”钱怀礼喝斥道。
“老爷难道没见过他们的身手,怕是我们几个加在一起都不是他们的对手。”钱四水说的也是实话。
钱怀礼气呼呼地叹了口气,想了半天才下定决心,“府衙那边带兵的洪大壮到时候也会帮你们。我提前跟他打好招呼。”
他虽然是俞州令孟栋梁的小舅子,人家府兵的人也未必会给他面子,他少不得要花些银两。虽然舍不得,但比起来,还是命更重要。
他这几日也偷偷请了不少郎中了,都能断出他中了毒,却谁也说不出他到底中了什么毒,更别说解。所以他也相信,这解药只能找苏七。
钱怀礼做得这些小动作,叶倾然跟萧楚也不在乎,从牢里只提出了赵老汉一
人,又给狱座留了银子,让他们好好照顾这群老头,得让他们活得好好的,以后衙门还有用。
狱卒平日也见不到什么银子,因为钱怀礼根本就不理政务,不断案不抓贼。现在好不容易有银子赚,自然照办。
于是叶倾然两人带着县衙里十个衙役,押着赵老汉,跟在府兵后面,慢腾腾了进了山。
进了牛首山,叶倾然才明白为什么土匪都愿意选这个地方落草,实在是块风水宝地。山里物产丰富不说,还四通八达。
山头林立,交通方便。下面官道纵横,往来商户,百姓络绎不绝。
而且山头易守难攻。
这根本就是个天然匪窝,抢劫方便,藏身方便,守寨方便,实在不行,逃跑的路也多。
一队人马进了山,一直走到天黑,也没看见土匪的影子。
府兵们就在林子里就地扎营了,叶倾然他们自然也只能住下。叶倾然和萧楚远远看着府兵中为首之人,洪大壮。
跟他的名字一样,壮实得很,身子像个铁塔,一双臂膀一看就很有力。此时正跟士兵们一起围坐在火堆旁,烤兔子,笑得肆意又大声。
这些府兵根本看不上他们这
群小衙役,只有洪大壮私下瞟了叶倾然和萧楚两眼,也不过是因为收了钱怀礼银子,让他帮忙盯着些,可钱怀礼也没说是为什么,他也没看出这两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洪将军不是来谈判的吗?怎么进山走了半日,也没看到山匪?难不成咱们还要跟着去匪窝?”
胆小的衙役小声问钱四水。
钱四水也不知道这么多,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盯着叶倾然他们,便喝斥道,“你还盼着遇见土匪啊?!遇上了只有被宰的份。最好别遇上!老爷让跟咱们就跟着,躲在府兵后面,少废话!”
他的话让衙役们都纷纷点头。
萧楚也一直在默默观察洪大壮,他不认路,可林子里有特殊的标记在为他引路。他是按着标记在前进。
萧楚默默看了叶倾然一眼,她也心下了然。
衙役们已经生好了火,她正从包袱里拿出一些干粮,萧楚起身进了林子,不多时便提着两只野兔回来。
衙役们都看直了眼,萧楚直接把兔子丢给他们。钱四水立即领悟,“你们俩去那边,把皮扒了,洗好,快点,苏谢两位捕头等着吃呢。”
两名小衙役只好
起身拎着兔子去一边扒皮去了。
叶倾然掰了一块干粮给身边的赵老汉,又让衙役给了他一只水囊。赵老汉也不言语,只是默默的吃干粮喝凉水。
“赵老伯,我已经把事情跟你说清楚了,这牛首山上的根本就不是匪,是军,跟这些府兵是一个主子。”叶倾然看着火光,压低着声音,眼神瞟向洪大壮。
赵老汉也远远看着正在啃肉的洪大壮,叹了口气,“怪我们运气不好,撞上了哪位王爷在山里养的私兵。”
叶倾然微笑,“那赵家村为什么不加入呢?”
赵老汉一愣,随即冷笑,“加入?你都告诉我了,所有入伙的匪首都被当成替罪羊,送去给孟栋梁斩了,还让我们赵家村加入?!”
“若赵家村成了真正的匪首,那被送去斩首的该是谁?”叶倾然挑眉。
赵老汉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你以为取而代之那么容易?我们赵家村再有本事,也不过几十号人。”
正说着,洗兔子的衙役拎着串好的兔子回来了,恭恭敬敬交给萧楚,萧楚还算大方,接了一只,另一个赏给了他们。
叶倾然原本想帮他,却被他瞥了一眼拒绝
了,她也不坚持,也乐得看王爷纡尊降贵亲手烤兔子。
“他是七皇子,楚王?”
冷不丁赵老汉低低冒出一句,叶倾然蹙眉向他望去,便见他了解一笑。她心知自己上当,他刚刚可能并不确定,只是试探。
而她自己这表情却帮他证实了猜测。
“传闻老国公爷子孙凋蔽,唯一个嫡子叶白勋将军因伤重难愈,回了老家,唯一的嫡孙多年戍守边疆,只一个嫡孙女也送入沙场拼杀,并因此名镇天下,被封镇国郡主。”
赵老汉笑眯眯地盯着叶倾然的眼睛,已然看穿一切。
叶倾然也不再遮拦,“您如此了解朝中之事,想必就是天麟将军的副将赵天宝将军吧?”说着,她侧身微微拱手行礼。
对方即已看透她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