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听到这个声音,眼中的笑一下子浮上来。
她冲李不言一勾下巴:“替我去迎迎她。”
李不言嘟囔一句“嗓门还真大”,便开门走出去。
裴笑胳膊肘碰了一下谢知非的:我有点怵这位姑奶奶。
谢知非轻轻阖了下眼:我也是。
姑奶奶是朱府二小姐朱未瑾,几个月不见,她身形略瘦一些,下巴都有些尖了。
“晏三合,听我大哥说,你找我夫君,我把人给你带来了。”
她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又扭头喊道:“快进来,别让晏姑娘、三爷他们看笑话。”
门口,有人抻着脖子往里看了一眼,然后才慢吞吞的走出来,慢吞吞的抬腿跨过门槛,慢吞吞的走到朱未瑾身边。
朱未瑾把他往前面推了推,“晏姑娘,他就是我夫君项延瑞。”
男人的强壮有些超乎晏三合的想象,珠圆玉润的朱未瑾站在他边上,显得小小巧巧。
一张方脸并不出众,唇比一般的男人略厚一些,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敦厚稳重。
项延瑞抱拳:“晏姑娘。”
声音浑厚低沉,语速和他走路的速度一样的慢。
晏三合回一礼:“项延瑞,叫我三合就行了。”
谢知非在朱家见过项延瑞几面,只是不太熟,忙招呼道:“二姐夫,快坐吧。”
“三爷。”
项延瑞端端正正冲谢知非行礼后,身子又偏向裴笑。
裴笑忙摆手道:“二姐夫,别别别,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礼,快坐着喝盅茶吧。”
“喝什么茶啊。”
朱未瑾瞪了裴笑一眼,把裴笑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晏姑娘,直说吧,找我家延瑞有什么事?”
语调颇为急切,和从前一问一答的闷闷样子完全不同。
晏三合笑了笑:“二小姐性子变了。”
“变爽快了。”李不言插话,“也讨人喜欢了。”
朱未瑾一听这话,眼眶微微泛红,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我从前也有错。”
“谁没错过呢。”
晏三合牵她坐下,“朱未希可常来瞧你?”
朱未瑾撇撇嘴,不屑道:“三天两头的来,烦都烦死了,还总数落我。”
“这么过分啊。”
晏三合脸一沉:“明儿个我替你去骂她。”
“别……”
朱未瑾急得去抓晏三合的手,一抬头,发现晏三合眼中含着笑,静静地看着她。
她瞬间反应过来,嗔怨道:“晏姑娘也会开人玩笑了。”
“能让我开玩笑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朱未瑾:“……”
晏三合拍拍她的肩,转身看着项延瑞:“既然来了,我就开门见山了,三爷。”
谢知非曲起手指,敲敲书案:“二姐夫你
过来瞧瞧,这两样东西能不能仿一仿?”
项延瑞走到书案前,手指把腰牌拿起来轻轻一摸:“象牙的?”
“是!”
“说吧,要怎么仿?”
轻飘飘一句话,让屋里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晏三合上前:“材质可以不仿,但上面的纹路、图案能不能做到一模一样?”
项延瑞既没说能,也没说不能,而是指着一旁的牛皮,慢悠悠道:“这一个呢?”
晏三合:“和腰牌一样,仿上面的图案,还有文字。”
“象牙用木料代替,牛皮就用牛皮,手上正好有一块。”
项延瑞顿了顿,“两天左右应该能好。”
晏三合:“可否就在这里……”
项延瑞一口拒绝:“不行。”
“晏姑娘。”
朱未瑾忙替自己的男人分说:“他干活有专门的院子,专门的工具,陌生的地方啊,他做不出活的。”
李不言眼神飘逸到晏三合那边:小裴爷说这两样东西十分要紧,我跟过去盯着吧。
晏三合微微一摇头:“项延瑞,你干活我能在边上吗?”
项延瑞不急不慢的清了清嗓子,“晏姑娘不相信我,就另请高明吧。”
“不是不信,是想请教你一些东西。”
晏三合指着腰牌上的纹路:“比如咱们华国的腰牌,喜欢在腰牌上雕些什么,
用什么手法雕。”
项延瑞:“晏姑娘感兴趣?”
晏三合看着他:“不仅感兴趣,我还想知道用什么方法,能把假造得这么逼真。”
项延瑞脸色微微一变,屋里气氛忽的沉下来。
谢知非和小裴爷他们有些疑惑地看着晏三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项延瑞坦承这两样东西是假的。
不是说好,只是让他仿一仿吗?
晏三合其实在项延瑞脱口而出“象牙”这两个字的时候,就改变了主意。
象牙这东西,只有齐国才产,华国极为少见,可项延瑞轻轻一摸就能辨别,可见他是见识过的。
那么他是怎么见识过的?
通过谁见识的?
背后有没有什么故事?
如果时间不急,晏三合就打算向他好好请教一番,但仿一仿要两天,她就舍不得浪费时间。
毕竟,对面厢房里还有一支香,一天十二个时辰一直在燃着呢!
沉寂中,朱未瑾走到自家男人身边,用手扯着男人的衣袖,冲他微微一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