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见九方鸢疯到能按着自己的祖母给陈氏烧纸,乐得赶紧拉着自己的女儿跪下。
叶氏见所有人都跪了,赶紧扶着受伤不轻的九方青鸾跪下,贾云霞想说点什么,叶氏呵斥道:“表小姐不跪的话,去你姑婆那边帮帮忙。”
贾云霞咚地一声跪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她先放九方鸢那贱人一回。
众人的表现,九方鸢尽收眼底,她依旧拉着贾氏烧纸,还低声道:“祖母连纸都不好好烧,是想亲自下去陪我娘亲吗?”
声音虽不大,却有着上位者的杀伐决断。
贾氏被震慑住了,她现在丝毫不怀疑,九方鸢能弄死她。
而且弄死她了,还能全身而退。
她心里恨啊!气啊都没用,这个屋子里,她是年纪最大的人,九方鸢是身份最高的人。
她只能承受着这份屈辱,一张一张地往火盆里丢纸,烧给陈氏那贱妇。
终于九方鸢满意了,放开她的手,贾氏踉踉跄跄起身,老妈子们见九方鸢不在钳制她,才赶上前来扶。
“母亲,二婶,到你们了。”
沈氏和叶氏老老实实上前,正要丢纸九方鸢又开口了,“母亲,我娘好歹是你的前辈,你喊一声姐姐不过分。”
沈氏愣了一秒,立马开口,“姐姐。”
九方鸢对着她点了点头,扭头对叶氏道:“二婶,我娘活着时候并未苛待你吧?”
叶氏这才想起陈氏来,对人和善挑当家又很好,作为主母挑不出一点错来,就是可惜被母家连累了。
“大嫂。”她赶紧喊了一声。
“嗯,磕头烧纸吧!”
九方鸢吩咐着,心里还是有几分沉重,九方小姑娘瞧见没,他们给你和陈夫人磕头烧纸了。
只是可惜不能言明还有你的那一份。
很快沈氏和叶氏烧完了,她们立马把自家女儿架过来跪着。
九方鸢也亲自跪下冷声吩咐,“磕头。”
九方青鸾不愿被叶氏强按着磕,叶氏知道如果是让九方鸢来,自家女儿又要吃亏。
磕完头烧完纸,九方鸢指着一旁,“云霞表姐大姐姐你们跪那去,润玉你可以起来了。”
“不,我不起来。”
九方润玉怕被打依旧跪在火盆边,九方鸢瞧了她一眼,“行吧!跪着就跪着吧!你以前做庶女的时候,还要尊我娘一声母亲。”
“是。”
九方润玉老老实实跪在那里,九方鸢缓缓起身,冲着其他人道:“往日欺负过本王妃的,都过来排队烧纸磕头。”
姨娘和庶女们立马冲过来,生怕慢了被挑错处,屋里的丫鬟婆子们也都过来排队。
主子们都是烧纸了,她们不烧的话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很快,丫鬟婆子们全都磕过头烧过纸,九方鸢把纸人一个一个扔进去烧了才算完。
她收起两个牌位看了贾氏一眼,“今日多谢祖母借地方烧纸,七日后我还会再来烧。”
“什么?”贾氏几乎破音了,“你怎么还要来?”
九方鸢一脸肃穆,“因为七日后,是……”
九方小姑娘的二七。
“是什么?”
贾氏死死盯住九方鸢,只要她不说出一个正当的由头来,她定要把刚才受的辱全都还回去。
“我娘死了十年,这十年里我受尽苦楚,别说给她烧纸,我自己连饭都吃不饱,我现在出息了,我把十年没烧过纸烧回来,不过分吧?”
九方鸢说得情真意切,屋里的人都低下了头。
谁能阻止大孝女尽孝啊!她们不能。
九方鸢带着牌位回到自己院子,摆在正厅里,铜盆也摆得方方正正。
翠花不解地问道:“王妃,这纸不是都烧过了吗?”
“我爹还没烧。”
翠花大腿一拍,“对哦!”
这种事,负心汉可不能少,对不住陈夫人的人,都得整整齐齐地给她烧纸。
但是……
“你爹会来吗?”
九方鸢嘴角一勾,冷笑道:“他会来的。”
……
福禧院内九方鸢一走,老妈子小丫头们赶紧开窗透气。
贾氏强撑着一口怒气,端端正正地坐在她给媳妇们立规矩的太师椅上,脑中不断翻涌出九方鸢那句,祖母你要下去陪我母亲吗?
九方鸢是要杀她给陈氏报仇吗?
其他人则一肚子委屈,烟一熏眼泪就不受控地往下掉,渐渐地她们的委屈被放大。
“呜呜呜……”
叶氏搂着九方青鸾痛哭,为了合群沈氏抱着九方润玉假哭。
“咳咳咳……”
她们嗷嗷哭几嗓子,还未完全散去的烟味就吸入鼻腔,呛得她们肺都快咳出来了。
一时间,哭声和咳嗽声充斥着福禧院。
九方兴文踏入房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乌烟瘴气的场面。
他还以为自己走错院子了,“这是走水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叶氏等人的哭声戛然而止,一个个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九方青鸾现在脑子已经恢复清明,顶着她的猪头脸,一路爬着跪倒在九方兴文跟前。
九方兴文见眼前突然就窜出这么一个丑东西,抬脚就踢过去。
九方青鸾滚了两滚才停下,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从小疼爱她的伯父,委屈极了,“爹爹,我是青鸾啊!”
“青鸾?”
九方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