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成钢高兴得1蹦老高,1把握住耿岩明的双手不放。
耿岩明摇着邓成钢的手,说:“嘿,你这小伙子的手劲真不小,石头也得让你捏成粉啊。”
邓成钢怪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咧开嘴,嘿嘿嘿1阵愍笑。
鲁城把沉默寡言的石思敏推到耿岩明面前:“来来来,介绍1下,这是石旮旯的‘小科学’,有心计,有钻劲。他正在研究培育高寒地区的水稻良种。这会迷上葫芦塘,成了个‘土专家’啦!”
“喔?”耿岩明有兴趣地望着腼腆的石思敏,“土专家同志,有啥新眉目吗?”
石思敏笑而不答。
活泼的姜晓晖调皮地撅撅嘴唇,对耿岩明说:“试验阶段,不发‘新闻公报’!”
“呵呵······!”耿岩明乐了,用手指点点她,“还保密呢。”
“你们在这夸他,”姜晓晖忍不住插上1句,“可也有人叫他‘小憨包’呢!”
“憨得好!”耿岩明笑咪咪地看看羞红了脸的石思敏,颇有兴趣地说。
邓成钢心直话爽,抢着说:“我们这里山高水冷土质差,水稻产量总很低,小石想培育1种能适应高寒山区的良种,等葫芦塘改造好就试种。外人讥笑他是憨包不算啥,连我们集体户里也有摇头派呢!”
邓成钢说罢,有意无意地瞥了林元洁1眼。
林元洁1嘟嘴,扭过脸去不理他。
耿岩明和鲁城都看出来了,不由地对望了1眼,微微1笑。
尤林看看沉下脸的邓成钢,又望望赌气的林元洁,笑嘻嘻地问:“你俩刚才顶的啥牛啊?”
邓成钢这个1点就着的炮仗,也顾不得刚来石旮見的耿岩明在身旁,憨劲又上来了。他把木牌牌往众人面前1推,说道:“你们看,她制造紧张空气,想唬住人,不让大家改造葫芦塘。”
“哪个制造紧张空气了?智慧姐病倒不是事实吗?”当着县里来的耿岩明和鲁城大叔的面,林元洁觉得有点抹不开脸。她赌气地说,“我是个卫生员,要对大家的身体健康负责。塘里可能有毒菌·······”
姜晓晖眉毛1耸,截断林元洁的话头,心平气和地问:“小林,你咋晓得塘里有毒菌?”
林元洁1扭头:“你们晓得葫芦塘有个传说吗?”
“传说?什么传说?”邓成钢不解地问。
“嗯·······”林元洁点点头,把黄暮林刚才讲的传说,重复了1遍。
邓成钢马上反驳道:“亏你还是个中学毕业生,听了这传说,就以为是真的了。”
“那才不呢。”林元洁不慌不忙地端出了1条理由,“解放前,这里盛行勾魂病,智慧妈就是得这病死的。你了解吗?这会,寨上有人在说,智慧姐得的可能就是勾魂病!”
“噢?”尤林诧异地看了林元洁1眼,跟着问,“是哪个说的?”
“黄医师呗!”
“黄暮林?”
尤林睁大了两眼,望定了1处,咀嚼着这个名字,思素着什么。这些年来,尤林对石旮旯的寨史作过详细的调查,了解到葫芦塘过去确实有过这么1种使人闻而生畏的勾魂病。
62年,由于刘大元帅的反革命修正主义医疗路线的危害,石旮旯又发生过1次以后,政府就派了防疫人员来灭了菌,这些年来再没发生过。现在,黄暮林说智慧得的是勾魂病,凭啥子根据呢?
想了想,尤林扬起脸,问林元洁:“小林,你是卫生员,该晓得这类病是有潜伏期的吧?为啥李智慧1下塘,马上就发病呢?而抢救她的程云亮也下了塘,咋又1点没事呢?”
鲁城对尤林的分析表示赞同,他补充说明道:“解放前,这病多在夏秋时节发生,如今这季节,从没见发病的。智慧今天的病,发得十分蹊跷。小林,这事,可不能简单地轻断呀。俗话说,月亮戴帽起大风,石头出汗有大雨。脑壳里要多打几个转转啊!”
“无风不起浪!”尤林不住地点点头。
围绕着葫芦塘所发生的事情,他隐隐地感觉到,似乎有1股阴风,不仅在寨上刮,也吹进了集体户,吹进了个别知识青年的心中。
扎根山寨,走毛先生指引的路,学大寨,大干社会主义,决不是1条平坦的道路,必然会遇到疾风暴雨,必然会出现斗争。
面对着眼前错综复杂的情况,关键在哪里呢?尤林不由地陷入了深思。
林元洁不说话了,尤林和鲁城大叔他们分析得有道理。不过,她还有些想不通:“黄暮林这个老医师,平时为人还不错,也有1定的医疗技术,总不会说没根没据的话吧。”
耿岩明1个挨1个地察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觉得他们个个都精神抖擞,人人都很有希望,虽然思想认识上高低不齐,但在现实的斗争中,在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下,1定会象雨后春笋般茁壮成长的。
想到这里,耿岩明接上话头,说:“鲁城老哥说得在理,莫以为干了堰塘,就死了蛤蟆。看啥问题,都要从正反两方面去考虑,更不能忘了社会上还存在着阶级斗争。培育良种也好,学大寨,改天换地也好,我们都应该有1副清醒的头脑,1双敏锐的眼睛啊!”
耿岩明的1席话,使尤林眼晴1亮,他想到,今天的事,其中有不少反常的现象,这些都值得自己好好地思索1番。想到这里,凌讽1挥手,说:“走,回去我给大家摆摆省里大会的精神!”
“好啊!”众人齐声应道。
林元洁楞了1阵,1把从邓成钢手里拿过木牌,往肩上1扛,无言地跟着大家往回走。俗话说,头雁的翅膀最硬。
如果说,尤林这展翅凌云的雏腾,已经看到了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