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作舟趾高气扬,扭头对站在身旁的白大蜡说:“看来,郑小鬼真没撒谎,半拉屯的赤色军果然是兵微将寡,不堪1击,全他娘的吓跑了。”
白大蜡思索半晌,说:“可能是走漏了风声,人家早有防备了。”
“防备个屁,郑小鬼1跑,赤色军就得慌神,还能在屯子里等着挨打吗?”
说完,他拿手电筒朝4周照1照,看见部下有的倚着墙吸烟,有的抱着枪打盹,还有的聚在1起闲聊。
聊什么呢?喝酒、赌钱、玩女人。
单作舟皱眉,眨眨眼,骂道:“你们的脑袋全是死木头疙瘩1不开窍!1天到晚光知道吃喝玩乐,躺在营房里养膘,还不赶快动手啊!”
部下1听,立时来了精神,各自去寻找猎物。
原来单作舟早就给他的部下立了规矩。
什么规矩呢?就是在出发打仗的时候,不论到什么地方,在什么场合,只要他喊1声赶快动手,他部下就能心领神会地开始行动,大4抢掠。
今天进了半拉屯,仍然如法炮制。
敌人在屯子里见门就进,遇屋就闯。昨天夜里守卡子门的高个瘦子和矮个胖子,闯进1间屋子里,翻箱、倒柜、拔锅、拆杭、砸缸、捅棚,凡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翻遍了,什么也没弄到手。
划根火柴1照,瞧见墙角截着1个麻袋,面鼓鼓囊囊,不知是装的什么东西。矮个胖子走到跟前,起来就往外走。
麻袋沉甸甸地没走出儿步就压得胖子满头冒里单汗。伸手摸摸,里面都是圆东西,个头不小啊!心里边冢密着,这到底是些啥东西呢?
是粮食,粮食没有这么大的粒儿。
是包袱,包袱没有这么沉。别挨冤枉累啦,赶快放下来瞧瞧吧。
“砰”把麻袋扔到地上,解开袋子口,伸进手去摸,粘糊糊,湿浦漉,抓出来才知道,麻袋里是烂倭瓜。
敌人折腾半宿,半拉屯只有郑小鬼的家遭了殃。
郑小鬼老婆坐在院子里哭天喊地地骂着:“这群千刀万别的畜啊!也没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呀!我的天哪!你们把我抢的精光,可让我怎么活呀!”
骂了1阵,敌人谁也没理她。该抢的还是抢,该拿的还是拿。
郑小鬼老婆赶忙爬起来,扭腰晃腚地来到单作舟跟前:“哎呀呀,我的单队长啊!白天,穷棒子们赶走我的车马,拉走我的粮食,夜里你们又来抄了我的家呀!”
单作舟紧抽1下鼻子:“谁抄了你的家!”
郑小鬼老婆说:“你的部下抄了我的家,拿走了我的单、夹、皮、棉、纱,还有猪羊鸡鸭,金银首饰1件也没剩啊!”
单作舟又故作惊讶地问:“是真的吗?”
“单队长啊!我撒谎不得好死呀,来抄家的人都缺爹少娘,男盗女娼,断子绝孙呀!”
单作舟拿着电筒照1照,果然瞧见部下都有所获。
有的人拎着包袱,有的人夹着衣物。
单作舟对部下的行动很满意,他表面上却假惺惺地骂道:“他妈个巴子,全是混蛋。是谁下令叫你们动郑3爷家里的东西!啊!还不赶快送回去,到我的眼皮底下来显什么功劳,都他妈地滚!”
站在单作舟身旁的敌人1听,全都乐了。这几句话表明队长已然默许,连1件东西也不能往回送了。于是都各自拿着从郑小鬼家里抢来的东西悄悄溜走。
单作舟也骂骂咧咧地要溜,郑小鬼老婆“嗷”的1声蹿到他跟前,扯住后衣襟,撒泼打滚地又哭又减,“单队长啊!你可不能让我净身出户野,不起金西还给我,可叫我怎么活呼,我的天呀!”
单作舟越所心里越烦,他猛1转身,甩开郑小鬼老婆的手,气势汹汹地说,“我们是来打赤色革命军的,不是来给你看家护院的。这不是出大疾,你嚎的什么丧,真他娘的丧气。”
郑小鬼老婆又扑上去:“那咱就手拉着手,到马村长跟前去讲讲理。”
“你爱找谁就找谁,单某恕不奉陪。”
单作舟随手把郑小鬼老婆溪到1边去,也扯开嗓子喊:“白大蜡。”
“到。”白大蜡跑到跟前问道,“队长,您有什么吩附?”
“集合队5,回炮手村!”
白大蜡是个小队长,今天正轮到他值星。
听单作舟1盼附,把哨子往嘴里1插,嘟嘟嘟,嘟嘟嘟,吹个不停。分散在屯子里的敌人听到哨子声,都跑来集合。
顿时,喊叫声、吵闹声、皮鞋声、脚步声同时响起,简直把个小小的半拉屯闹翻了天。
霎时之间,敌人集合完毕,白大蜡喊起口令,稍息立正,报数点名,然后就离开了半拉屯。
敌人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象1群饿狼。往回走啊,既无行列又无队形,好像1群猪。又好象帮助郑小鬼搬家。
敌人有的用枪挑着包袱,有的在胳肢窝里夹着缎子被,有的拎着肥母鸡,有的牵着老绵羊,还有的家伙披着1件貉绒大氅。
他们顺着通往炮手村的大道闹闹吵吵地往前拥着,早已把打仗的事情忘到9霄云外去了。
路上,敌人心里都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想什么呢?回到炮手村怎样处理从郑小鬼家里弄来的东西,有些敌人边走边小声嘀咕着。
“嘿,这件滩羊皮袄全是小麦穗儿,拿到集上卖了,准能换来8两原浆烟土。”
“喂,你摸摸这只母鸡多肥呀!沉甸甸的足有9斤重。回到营房宰了,用粉条善菇1微,连吃带喝汤,美极啦。”
又有1个人说啦:“这件貉绒大氅夜里当被,白天穿在身上,遇到识货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