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头的太阳也是极为毒辣,但见从无锡通往常州的官道之上有许多人一起走着,细看之一个个却是呈一字长蛇阵蹒跚而行。
这些人无不是年富力强的健硕汉子,但此刻他们皆被同一条绳索反捆住双手,那绳子的一端却是在一名骑马的军人身中。
众人从早上开始已经走了有小白日了,不曾饮水亦不曾休息,此刻不少人都大声嚷嚷起来。后方有几匹骑兵来回奔行,见那个在抱怨上去就是两鞭子打下去,一鞭子下去那叫嚷之人便不敢多言,第二鞭子下去却是皮开肉绽,哀嚎不易。
正此刻那骑兵快马重新前排一个大喊着:“渴。”的汉子身前,扬起手中的马鞭,力从腰间起由核心带动臂膀重重的抽向那名聒噪的汉子,这一下却有借了战马奔行之力,故而鞭子还在空中时便发出一阵破空之声。
待到马鞭落在那人背后之时便是“啪”的一声脆响,那叫嚷之人浑身打颤,被鞭子抽中的部位的衣服立刻渗出血迹来。
“哎呦呦—疼死我了!”
骑在马上的军官仍不满意,再度举起马鞭抽了过来,又是一声“啪”的响动,那被大之人吃不住力,双腿一软便欲跪倒在
地。
但捆缚者他手臂的绳子同时相连身前身后数人,他这一动便是牵连数人,身子栽歪了一下却没跪倒。
献血染红他背后沾满灰土的破旧灰衣。
“你等听好了!”拿着鞭子的军官没去看他,而是昂起头高声呼喊道:“在往前行二十里,有一处我军的军营,你等到了哪里自有歇脚、饮水、吃饭的去处,可要在让老爷我听到有谁胡咧咧、瞎嚷嚷的,老爷的马鞭却不是好相与的,仔细你们的皮!”
众人哪敢回话,但先前还嚷嚷着闹事的俘虏们此刻复都安静了下来,心想道:“几十里都走过了,也不差这二十里。”
马上的军人一见自己这一手大棒一手萝卜颇为有效,脸上不禁显出了笑容了,收回马鞭自策马向前而去。
身后几名卫兵也是赶紧追了上去,此人却是负责押韵从无锡的俘虏往长兴一带去的第一师三旅的军官名叫——张同,年级不大颇得肖岸的赏识。
张同拨马向前,冲入一边柳树阴了举起望远镜向前方观望,南地此刻到并不怎么炎热,但人在日头底下走了小半日子浑身却比蒸笼还闷热,军装里的气温反倒是比空气里的气温还高。
几个卫兵冲过
来,有人取出水壶旋开盖子交给张同,后者接过来大饮了一口,而后从战马上跳下来道:“都下来斜斜吧,让马儿也歇歇。”
众人纷纷称是,各自下马修正。
后方的骑兵和步兵们押解着这众多的俘虏本就走不快,想追上他们怕还得四五十分钟,故而有的随从下了马上就躺在地上假寐,其他要体面的则是寻赶紧的所在坐下来乘凉,独张同一人从马上下来后还在举着望远镜左右观瞧,并摸出笔记本不断记着什么。
副官奇道:“旅座,大热天的,你如何不坐下来休息休息?”
张同道:“你们晓得什么,我看着地方似乎与司令交给我们的地图上所记载的内容有些差池,定是那该死的洋人有意留下的疏漏,我需好生记录一下,回去也好修改。”
众人闻言齐声道:“旅座甚善。”
……
而此时此刻,却也并不只有一人在登高查看地形。在张家港城东门外的军营之中,赵德明带着楚文才既几名亲信军官在卫兵的保护之下出营看查看地形。
昨夜一战,直军大败而归,几乎折损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又兼之粮草被毁,重武器更是丢下了大半。
如此情况若是落在另
外一个人的身上保准他再无心思理会其他的事情,但赵德明偏偏休息了一晚上在一起了将昨夜大败之事浑然忘去,按下营寨又命人继续收拢残部和去城中乡下借粮后,便出营自去查看张家港周边的地形地貌。
此刻赵德明一鞭落在胯下的青鬃马上,宝马奋力向前拖着主人跃上一处缓坡。
赵德明居高向四周看去,但见周遭好一片偌大的平原,自是大兵团开战之良地。在此地无论是多少兵马均能排开阵势相互厮杀。
楚文才催马上前跟在赵德明的身后,他心思倒远不如赵德明开阔,犹豫了片刻后道:“司令,咱们这一败该如何向齐帅交代呀?”
“自然是如实交代。”
“可……可我们折损了这么多的兵马,更是连丢了常州无锡两座重镇,齐帅能放过我们吗?”楚文才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赵德明闻言心中想道:“齐帅帐下多少将官皆折在周朝先的手中?我们败了可不是无能,而是周朝先这厮太过勇猛罢了。再者说我们这一败,虽是损失颇多,但终究没有如陈调元一辈一边,直接败的再无一战之力。周朝先这人摆明了其志不小,我未尝没有重新取胜之机会
。”
他心中如此想,可面上却道:“胜败不过兵家常事,若是吃一场败仗便郁郁寡欢,算得上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楚文才闻言眉头一阵道:“我又受教了。”
赵德明只是笑笑,举起马鞭向东边一指道:“且随我向东看看,哪里似乎可以埋伏一彪人马。”
说罢,打马便走,楚文才等人急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
长兴城内,周朝先早上在府中用过早饭,出门后并未先去司令部而是去寻了城中极为有名的郎中。
至于为何不去看西医,却是早上已经请人上府上看过,但那医生之让周朝先休息,并未开出什么药。
来到医馆之内,一位老郎中为周朝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