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魏延也没有让事情就此罢休的念头。
马谡的祸害,简直是令人发指,但凡情报来的再晚上一些,自己下令攻城,那就是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看到马谡脸上露出的喜色,魏延冷漠道。
“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不过,该付出怎样的代价,自己决定吧。”
马谡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哪怕心知此次肯定要被当做钱袋子,榨得一干二净,他也没有露出一丝别样神情出来。
士兵交战,增添无数怨魂,就连自己,运气好的话会沦为阶下囚,运气不好直接被人抹了脖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和这种最恶劣的情况相比较,如今仅仅只是扣一些钱袋子,对于马谡而言,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毕竟,该城身处于后方安全地带,长久以来便一直在承担着中转粮食往前线运输的作用,大不了就当做今年提前运粮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马谡急声回应道:“接连数次,给弟兄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这是我的错 ,无论是要杀要剐,都悉听尊便。”
堂堂一方太守,除了中央的丞相等寥寥数人之外,能够在身份地位上压制得下他的,几乎没有。
如此的人物,却摆出
了这般低的姿态,哪怕是魏延都挑不出个毛病来。
他顿了顿,只觉得极为置气,最终闷闷道:“将本将手底下近日消耗的粮草补足,派遣民兵在城外驻扎营盘,修筑遮阴之地,此外,接下来的伙食,都要靠太守大人提供,大人可有意见?”
“同为汉臣,这自然是应该的,哪有什么意不意见。”马谡恭维道。
其实,魏延的要求看起来质朴至极,但在实际上,对于整个资源的 掠夺,已经算是极为狠辣。
在这个年代,天水汉中之类的边缘郡城,常住人口能达到三十到五十万之间,许昌 、成都何建业三家国都,总体的常住人口规模可以达到七十万左右。
而除去他们之外,寻常的城市,能有个十五万常住人口都已经算是极为繁茂了。
马谡任职的此处,常住人口仅仅只有十二万。
目前夏粮还未收,整座城中都在依靠着春日里从山地里挖来的野菜以及残留的几部分冬日窖粮作为储备的支撑,才勉强坚持到现在。
但是,其城内的粮食情况,也已经变得颇为窘迫了。
而军中士兵的对粮食消耗量 ,是寻常人的两到三倍有余,他们在这边站岗了接近二十日,再加上来回的
路程,直接按照一月去算。
那么,马谡需要交出的,大概相当于六万人一个月的口粮。
凑是能够凑得出来的,单单是把府库打开,递给魏延便已经足够了,但是在那之后呢?
他还有着一整座城的百姓要去养活,额外增添这相当于六万人的口粮需要日夜供应,相当于直接让城内人常住人口增添了五成。
这样的负担之沉重,是肉眼可见,极其明显的!
双方没什么零碎交情可以相谈,主要事项谈妥之后,马谡明显察觉到了魏延对自己的不耐,前者知道这份不耐来源于何,也就不再自己凑上去找骂,识相的告辞。
城门大开,迎接太守回归之时,依旧可以看到,有着大量的百姓神情畏畏缩缩,诺诺的拥挤在城门处,隐隐可听见嘈杂与哭喊之声,从中传来。
魏延眉头紧皱,忽地从近卫之中夺过一把长弓,弓弦绷紧,目标直接指向了马谡。
城墙上方的人清楚地观察到了魏延的动作,传来了一阵惊惶的呼声,谁也不知,魏延为何会在双方谈妥,即将归城之时陡然发怒,选择动手。
马谡听到耳边回荡的杂乱声音,略微拧眉,扭过了头。
却只看到,一根长箭从自己的眼前飘
过,直插入城门之中,留下尾翼在微微的颤动。
马谡面色苍白,身体变得僵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之上一滴滴落下,不敢有分毫动作,生怕引来了魏延的射击。
他僵硬的扭过了脑袋,看向了北方,难以理解魏延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动作,刚才聊的不是好好的吗?
已有人心知魏延心意,写好了信条 ,后者再一次弯弓搭箭,马谡尴尬至极,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咻咻!
还未容他反应,破空之声传来,直接将它的发簪打散,披头散发,宛若厉鬼之态。
马谡仓皇扭头,看到箭尾上绑着一张字条,慢慢将其拆下。
“如再有一名百姓被胁迫,本将会使所有胁迫之人消失!”
一句话之间没有一个杀字,但处处都弥漫着凛然的杀意。
马谡苦笑了一声,魏延这家伙是属狗脸的吧?
就这么点事情你配一个信使传过来就是了,至于拿我的小命开玩笑吗?
“大人,我等救驾来迟,还望大人恕…”
护卫兵从人群之中挤出一条缝,急急忙忙冲了过来,手持刀盾,挡在了马谡的身体后面。
对于这些记者表忠心的护卫,马谡却只是冷笑了一声,没有半点的回应。
如果这些家伙
真的有用,他又怎么会被逼迫,冒着生命危险出城和魏延那个蛮子去商量?
说到底,不过只是眼看着自己居然活着回来,想要补救一下,再拍两句马屁,混一个你好我好罢了。
马谡回到城墙之上,文武群臣都殷切相待,每一个人都如同婴孩一般,投来了充斥着好奇与渴望的目光。
每一个人都在隐隐期待,既然太守已经活着回来了,魏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