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定了零点一秒,条件反射地立马九十度标准鞠躬道歉,“师兄对不起,师兄我错了。”
四周静了半瞬,爆笑炸开。
童恬仿若被冰冻住的心脏霍然碎裂。
嗯,被耍了!
她意识到了。
缓缓地直起身子,童恬猛地转身,她红着眼伸手将玻璃上的“岳生莲”擦得一干二净,动作飞快。
擦完,她板着脸走到自己位置坐下,捞起遥控器将吵闹的tv关闭,默默用汤勺舀超辣汤底里翻来滚去的牛肉丸子。
桌上笑声仍旧不减,大师姐周梅庭给众人使了个眼色,等声响褪去,她轻咳一声,故作严肃训斥道,“你们真是够了,明知道甜甜见到岳生莲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还总戳她伤疤干嘛?以前甜甜被他折磨得眼泪汪汪时,你们不一个赛一个心疼么?现在甜甜工作忙,趁着岳生莲出国就抽空过来跟我们聚会,你们偏要提这三个字。”
这话一出口。
大家对视一眼,同时捕捉到了重点词语,“眼泪汪汪”。
什么眼泪汪汪?那水珠子就跟不要钱似的,他们看着就头疼,唯独岳生莲不懂怜香惜玉,扯着哭得双眼通红的童恬进训练室。
门“哐啷”一脚揣上。
然后——
里头除却噼里啪啦的乒乓球弹落声,就是岳生莲凛冽的训斥和专业提点,以及童恬抽抽噎噎的哭泣,边哭边打球,边打球边挨训……
那场面。
谁特么跟岳生莲那恶魔对打过谁知道。
绝大多数时候他们都被虐的体无完肤,对面站着的哪里是人?是氤氲在黑雾下的一头张牙舞爪的魔兽。
尤其他厉眼一睁,犹如千万道闪电袭来,声音分明低沉,却比惊雷可怖,“再来,再来,再来。”
再来?
还不如去死。
立马屁滚尿流的去屎!!!!!!!!!!!!!
所以,甜甜经历的不是炼狱,是炼狱的nnnnnn次方。
大家想到这里,都讪讪咽了咽口水。
他们不得己和岳生莲交上手都有些发憷,甜甜却将近度过了十年啊,从花季少女时期就被岳生莲惨绝人寰的摧/残,这故事好催泪好苦情好可怕!
童恬低头咬牛肉丸子。
鼻尖酸酸的,吸了吸鼻子,见师兄姐们都噤声不语,似是内疚,她“嘿嘿”一笑,嘴角梨涡娇憨可爱。
揉去眼睛里莫名其妙的委屈,童恬抬头对周梅庭撒娇道,“我才不是老鼠,他也不是猫,猫很可爱的,软绵绵的。”
“对对对,什么猫啊?太抬举岳生莲那恶魔了,猫多可爱,说错话我自罚一杯,甜甜你随意。”
“就是,甜甜,我们替你报仇,大家等他回来孤立他,都不理他,气死他!”
“嗯,甜甜你说他是猪就是猪,是狗就是狗,你说的都对!”
……
大家争先恐后的安抚宽慰起来。
童恬颇为受用地点头,她愤愤的干了一瓶酒,怒道,“他是大凶狗。”又着重咬字道,“很凶很凶的大疯狗。”
氛围终于回升。
话题转移到其他方面,火锅不时往里头下着新鲜蔬菜和好吃的肉片,大家边吃边聊边喝酒,包厢里其乐融融,然后女生们不知怎么聊到“减肥”上去了。
女队队员叶子觑了眼只吃清汤青菜叶的童恬,“甜甜,离上次见你你好像又瘦了!还减肥?多吃几块肉。”
索然无味地嚼着草,童恬可怜兮兮地摇头,“我刚才太生气,冲动地吃了一颗牛肉丸,晚上得多跑半小时步才能消耗掉卡路里,不能再吃了。”
“瘦成这样还减肥?你别把身体拖垮。”
冲麻辣汤底里煮得鲜嫩的肉片咽了咽口水,童恬抬眸,坚定地继续摇头,“我娃娃脸,上镜显胖,经纪人叮嘱了,晚上一定不能吃,我见到你们高兴,所以我吃草。”说着往嘴里喂了片在白开水里涮洗过的青菜叶。
小可怜。
男队员都心疼地直摇头。
王枫耿直道,“小甜甜,你现在食量是以前的百分之一吧?从前一餐应该要吃不少,牛奶肉夹馍米饭蔬菜带鱼土豆球鸡汤……”
“咳。”周梅庭再度轻咳一声。
虽没再说下去,王枫却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童恬手上动作慢了一拍。
她埋低了头,几缕碎发遮住好看的一双眼睛。静了几秒,她猛地又灌了一杯啤酒,双颊氤氲出淡淡红晕,眸中也陡然沁出一汪水润,“从前吃得想哭,现在饿的想哭。”
“为什么?”王枫顶着几记白眼弱弱的问。
沉默半晌,似是联想到惨痛的过去,“啪”一声,童恬忍无可忍地搁下银筷,她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借酒壮胆又眼泪汪汪的吐槽,“你以为我想吃那么多嘛?都是岳生莲逼的,我是他手里的一只小小小虾米,他觉得我应该补充营养我就该补充营养,他觉得我长身体该吃多我就得吃多,最过分的是我偷偷避开他只吃一点点,他都要追过来把他盘子里的食物塞给我,呸,谁要吃他剩下的口水啊?都怪我自己当年年少不更事,被他白生生的俊脸给糊了脑子了,以为他是脾气温柔的小哥哥,蠢呼呼地跑去套近乎,结果他就是一匹恶狼一条疯狗,天天只会在训练室里虐我,那乒乓球砸得我好一阵看见球就发抖。我要是早知道他本性,我一定躲得远远的。”
猛地站起身子,不顾周遭众人惊愕面色,童恬激动地拍了把桌子,脸颊酡红,“你们都说他宠我对我好对我特殊照顾,才不是呢!他就是脾气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