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铎目光沉痛,双臂无力地垂下,火红的长发失去光泽一般,萎靡地贴在后背。
尽管内心被恐惧震慑,他仍然倔强地和柏凌对视,苍白的唇瓣颤了颤,沙哑却强硬地问道。
“你要为了她和我反目吗?”
柏凌无奈嗤笑一声,这样的问题太过幼稚。仿佛回到了二人少年时期,对酒当歌呼喊兄弟情义,构想人生豪情万丈的情景。可如今物是人非,他们也都不再是小孩子了。
“我从未想过。”柏凌目光坚定地看着斐铎,稍顿了顿继续说道。
“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你的能力都毋庸置疑,从小到大我都无条件的信任你。”
“那你……”
斐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是你太没有分寸。我以为你再不喜欢她,至少会看在我的份上接受她,哪怕不是照顾,但不能是伤害。”柏凌沉声道。
“我……没有……”斐铎眼神有些躲闪,轻垂睫羽投下一瞬阴翳。
“没有?”
那急功近利传输异能的损招,和那些毫不顾忌的恶语相向又是什么。
幼年承蒙斐铎父亲的庇佑,对于斐铎,他已经忍让太多了。如果这样的忍让会让斐铎放纵到伤害萌萌,那他做一个坏人又何妨。
柏凌失望地收回了目光,轻叹了一声走向旁边整理药箱,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几年跟我飘荡在外辛苦了,你走吧,你不适合这里。回到奥德尔家族去追逐你真正渴望的东西吧。”
奥德尔家族,这几个字砸得斐铎清醒万分。那是他曾经噩梦不休的地方,也是他魂牵梦萦的不甘之地,那是他心头永远放不下的执念。
柏凌他……一直都明白他心中所想……
阮檬坐在床边静静观望着一切,自己果然又成了这两兽人争吵的因素。
她知道斐铎一直不喜她是暗影系异能者,如果之前只是知道,那么经过花海风波她真正深刻地体会到了所谓光属性天赋对于兽人命运的至关重要性。
她想出声解释自己无意夹在中间成为导火索,也无意如斐铎说得那样想要拖累房东大人,亦或者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如果有,那就是这几天短暂的安稳。
可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以怎样的方式和立场解释。
在他们回忆当年情义,相互争执都不愉快之时,她难道要横插一脚讲自己如何无辜,如何清高,如何出淤泥而不染吗?
只是想想,她自己都觉得茶香四溢。
不如先静观其变,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和斐铎把话谈开。
一旁,斐铎沉默良久,在柏凌即将提着药箱离开的时候,握住了他的臂膀,看着他坚定地说:“我会离开,但不是现在。既然毫无回转的余地,那我接受你的选择。”
随即便恢复了不着调的纨绔姿态,狭长的凤眼微挑,妖娆魅惑,故作轻松地笑道。
“当初大家发誓要同甘共苦,若不陪你度过这段艰难时光,还不知花蝴蝶他们要在背后怎样编排我呢。”
“呵。”柏凌轻笑,面色缓和,心情舒畅安稳许多,“明明是同甘,享受难得的宁静时光,让你说的好像多委屈似的。”
“啧,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斐铎挑眉,打趣地瞥了眼柏凌。
二人先后出门向楼下走去,独留阮檬在卧室呆坐。
就这么结束了?
雄性之间的感情果然简单的让人捉摸不透……
不多会儿柏凌又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了身蓝色丝质睡衣,手里拿了一套干净的同款粉色睡衣,丝绸质感反射的柔和光芒和他雪色的头发交相呼应,尽显柔和。
“这是之前拜托斐铎采购的衣物,如今洗净晾干正好可以换上,你也不用穿我那不合身的t恤了。”
阮檬下意识转头看向枕边叠得整齐的白色t恤,想着这几日贴身穿着柏凌的衣服入眠,脸颊微红,有些娇羞地腼腆一笑。
“谢谢你,衣服我会清洗干净再还给你的。”
“不用这么客气。”
柏凌一如既往的温和,上前几步伸手将t恤一把捞起,迅速放入空间戒中,速度之快让阮檬反应不及。
她诧异地看着柏凌。
房东大人竟对那件衣服这么紧张。
“咳咳,你受伤多有不便,我来帮你去除多余衣物……”
柏凌尴尬地咳了几声,身板挺直肌肉紧绷,依旧一脸得体地微笑,手中却紧张地不断搓揉着粉色睡衣。
“嗯。嗯?”
阮檬忽然触电一般震惊地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房东大人。
这这这……什么虎狼之词……
阮檬想起了还未穿越前看过的一些稍有颜色的漫画和小说……按照这个剧情发展,岂不是要打上马赛克……啊,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不等阮檬反应过来,柏凌已经化出兽人锋利如刀的指甲,划开了小袄的连接处,小心翼翼地从阮檬身上剥离了下来,然后是毛衣,最后只剩下一件像秋衣一样的贴身内衬。
周遭的事情暧昧不明,他连承诺都没有,自己怎么好不明不白地交代出去,如此也未免太过低贱。
阮檬这样脑补着,后知后觉,蹭地站起身来。
“嘶——”
扯到了伤口。
同时,头顶响起房东大人低沉的闷哼。
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地在木地板上砸出朵朵盛放的小花。
她好像一头撞到了房东大人的鼻子上……
由于远古的狩猎基因传承,兽人的鼻子也是极其敏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