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一行人已经抵达江南。
到达营帐之后,祝为错被人迷迷糊糊安排在了一处营帐。
自从她被跟着待到了这里以后,就连程绥晏的面都见不到了,甚至连自由活动的机会都没有。
按照往年,如今早已到了春季,不过现在依旧寒风吹彻,冰雪未消融。
已经好几日了,她始终未见程绥晏,整日待在这个帐子里,像是一个被囚禁的犯人一样。
她本就不是一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因为愧疚便忍了下去,可她最多再忍三天。
多一天都不行。
若是明天她还是不能出去的话,她可就要闹了!
第二日,果然和昨日没什么区别。
祝为错站在案前停顿片刻,看着案上的东西眯了眯眼睛。
她不过刚轻轻掀起帐子,就见门口的两位壮士手持刀剑面无表情地拦在她面前,一句话也不说。
她扯唇笑了笑点头,程绥晏他真是好样的。
说闹就闹。
她从那个门口退了回来,手指轻挑起案上一个精致的茶盏,她知道这件营帐里的布置也是花了大心思。
大都是还算贵重的物品,一看也知道是程绥晏可以安排的。
但此时她就是很不爽。
她坐到床前,踩了踩地上的毯子,随后十分熟练地将案桌上的东西全都用力地推翻。
营帐内一阵兵荒马乱,茶盏,茶壶在地上摔得乱七八糟,却没一个摔碎了的。
甚至有的茶盏咕噜咕噜地滚到帐子。
祝为错等了一会,也没见有人来。
可能是这动静太小了?
或许声音不够,在她正要再次打算过分些的时候,那滚到帐子外的茶盏竟又咕噜咕噜滚回来了。
滚回了她脚边。
祝为错:……
她气不过,捡起脚边的杯子,用力扔了出去。
或许是正砸到了外面的石头,一阵刺耳的破碎声。
原本顺路经过的程绥晏最初看到一只杯子轱辘轱辘滚了出来,以为是里面的人不小心弄掉了。
他目光停留片刻,正要过去,只是守在一边的侍卫动作倒是快。
像是生怕他发现一样,将茶盏拦下,竟又自己滚了回去。
程绥晏抿了抿唇,收回目光,正要转身离开,不过刚走一步,这只茶盏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从他眼前擦过,随后耳边就是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
应声落地,像是和主人充满了怒气。
外面的动静不小,两个侍卫亲眼看见一个东西从主将面前飞过,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算什么?
谋杀未遂?
随即便见主将面无表情地朝着这边来,他们连忙请罪。
程绥晏问:“怎么回事?”
“里面的姑娘整天闹着要出来,方才应该是在发脾气。”一个侍卫斟酌着说辞。
程绥晏的声音很有辨识性,屋内的祝为错一听就能辨认出来。
她二话不说放下手中正要仍的花瓶,快速掀开帘子出去。
两个侍卫低着头,没注意便让他窜了出来。
委屈控诉他,“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我知道你仍然介意当初发生的事情,所以那天知道是你后,我便没有反抗跟着你一起来了,希望着能做些什么能让你不那么生气。”
“可你为什么要把我像犯人一样关着?”
她可以想尽办法弥补他。
可以这种屈辱的方式,她做不到。
程绥晏被她拽着衣服,低头看她因为气愤委屈而通红的眼睛,不似之前光彩流溢。
他喉咙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
祝为错见他不解释一句话,心中怒火更甚。
凭什么她生气,他却像没事人一样?
“我早知道同来了之后,跟像这样被你像犯人一样看着,我路上就算是摔死也不会来这个地方!”
“我为什么要跟你来这里,在京城没人限制我的自由,我凭什么要来这个破地方受你气!”
越说祝为错越是生气。
他凭什么!
他要是生气,大不了他在那剑捅她一刀得了。
为什么她就要受这种委屈。
她松开了程绥晏胸前的衣服,指尖泛白,她转头正好看到侍卫腰间的剑。
猛的趁人不注意将剑抽了出来。
程绥晏眼中闪过一瞬慌乱,大步拦在她面前,声音不由慌乱,“你要干什么!”
见他慌乱,祝为错扯唇笑了笑,抬手牵住他的手。
程绥晏垂眸一顿,眼睫轻颤。
冰凉的剑柄顺着她的手塞到了他手心。
“要不你也捅我一刀好不好?”祝为错闭了闭眼睛。
“……记得下手轻一点,若是不行,就……当我没说。”
闭上的眼睛,纤长的睫毛忍不住害怕的颤动,瘪瘪嘴同他讲价。
她没有办法了。
她是有错,也真的很愧疚,想弥补他,可不代表她愿意当犯人关起来。
要用这愧疚来处处隐忍,以她的骄傲,她真的......做不到。
或许让他也捅回来,这愧疚或许就不会再像梦魇一样整日围绕着她。
“……我想回家了。”
“你!”手中的剑冰凉刺骨,仿若千斤,提不起来。
“哐当”一声,程绥晏丢下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