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平坦的雪地中留下一片马蹄印,没过多久,一场大雪又将着痕迹掩盖,仿佛不曾在这世间留下过。 程绥晏怕祝为错再做出什么大胆的举动,便将她带到了自己的马上,牢牢圈在自己怀中。 祝为错不安地坐在马上,越想越觉得这群山匪行为奇怪。 她身后靠着男子温暖的胸膛,身边萦绕地熟悉地木香,突然间她鼻子动了动,多嗅了几下。 她反抗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开始主动牵住了身后的衣袖,她犹豫地出声,“程绥晏。” “......”程绥晏垂眸看了一眼怀中人,没有应声,继续扯着缰绳纵马狂奔。 祝为错纵然蒙上了眼睛,看不见,这种熟悉感她不会认错的。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是你。”祝为错双手被他控制着,面朝前方不好和程绥晏说话,所以她想换个方向,只是稍稍一有动作,就被程绥晏制止了。 这次祝为错仍然不死心,用尽力气非要找一个方面说话的姿势。 由于这次她的动作太大,程绥晏心中一紧,以为她又要跳下去,拧眉呵斥,“你又要做什么?” 语气中夹杂着的怒气让身后的随从都为之一震。 此话一出,祝为错更加确定身后之人程绥晏,尽管她确实没听过程绥晏冲她发过那么大的火。 “我没想干什么。”祝为错乖乖停下了动作,乖乖坐好,随后想了想乖乖出声,“你可不可以先将我胳膊松一下。” “让你继续跑么?”被认出来了,程绥晏也懒得再装,他嗤笑了一声,掀了掀眼眸。 “......这次我不会。” “呵。” “我发誓。”说着祝为错就要伸出手指举过头顶,不过一动就发现自己的胳膊还被程绥晏握在手里。 程绥晏没搭理她。 祝为错知道那件事确实是她先背叛了她,虽然她是被下药了,可已经造成了如今的场面。 她说,“那些事,我是可以解释的。” “你说。” 程绥晏难得地应了一声,看起来好像只是在敷衍她,随意的答了一句。 “我不是有意去向郑朝允透露你的身份,也不是有意想要丢下你的。” “嗯。”程绥晏适时应了一声,好像表示他在听。 “大婚那天晚上我被郑朝允下药了,那些举动都不是我主动要去做的。” 祝为错说完,等在对方的回答,可良久,回应她的是由耳边呼啸的冷风,她眼睛仍被黑布蒙着,看不见程绥晏脸上的神情,自然也看不出他的反应。 最终她忍不住了,用被困住的手,伸出指尖戳了戳对方,“我看不见,你给我一个回应好吗?” “......我知道。” “?”他知道? 知道什么? 祝为错愣住。 程绥晏垂眸,女孩眼睛尽管被蒙住了,但脸上的迷茫挡也挡不住。 他沉默片刻,随后轻扯了一下缰绳,正在向前笨的马一阵嘶鸣,被迫慢慢停下来。 身后的随从见此也停下来,程绥晏朝身后看了一眼,轻抬手指示意他们先走。 人家的私事,薛合也没资格插手,索性带着随从先走了,去前面的镇子找个客栈先住着。 棕色的骏马停在树边,程绥晏抬手解掉了祝为错眼睛前的黑布。 一下恢复了光亮,祝为错还有些不适应,周边的雪白格外刺眼,她眨巴眨巴了眼睛,随后转向了程绥晏。 程绥晏见她盯着他,像是从没见过他一样,满眼中都是皆是他一人。 他低头轻笑,也就他还这么天真的想。 “郑朝允给你下药,我知道。”程绥晏转头望向远处,不过也是过后才知道。 “啊?”祝为错有些紧张地低下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了。” 说完她又扯了扯他的衣袖。 程绥晏不动声色地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回,“但是,这药却又有一个特点。” 他低头盯着她,一字一顿,“它不过是让人失了理性,放大了你的内心的念头。” 这便说明,她愿意与他成婚并非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 祝为错顿住。 这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药? “祝惟惟,”程绥晏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需要我再同你说一遍吗?” “我...我...”祝为错抬头触及到他目光时,又心虚地低下了头,握了握手指,内心挣扎着。 程绥晏见到她回避着他,便没打算她能继续给他一个解释。 他也不再打算等待,在正要扬鞭驱马的时候,女孩终于应了声,只是声音闷闷的,并不清晰。 “同你成婚,确实是我权衡利弊得出来的最好的结果,我......对不起。” 若说在先帝未驾崩之前,她的确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但是郑朝允登基之后,她还有一条路。 便是利用郑朝允对她的感情,让这赐婚的圣旨作废,但依着他的性格,必然以要求她进宫来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