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义楼厢房中,窗外竹木森森,流水潺潺,营造出自然山水意趣。
一年轻俊逸的男子饮下一杯酒,看着门口:“洲安,你这一行经历传奇,可惜我没有一起。听你这番讲述,我对那刘宁愈加好奇。”
张洲安端起茶碗:“就是一个普通女子,心思比常人玲珑几分。传闻往往让人心生遐想,你等下见到她本人,便会觉得不过如此。你要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男子瞅着张洲安透出笑意的脸,伸出右手两根手指晃了一晃:“洲安,我可是辨人心意的行家。你现在,口不对心。”
张洲安笑道:“杨玉帆,你那套在我身上可不好使,给我收起来。”
杨玉帆道:“洲安,不说别的,就凭你想收了这刘宁,便不正常。说起来,你东打一枪西放一炮的,府上也是正经该有个女主人才对。你都不知道京城贵胄背后怎么说你,好听点的说你是喜欢留恋群芳之中,不愿被一人困住,难听的说你根本就是有问题。好在我知道你可不是吃素的,每每帮你澄清。怎么样,够兄弟吧?”
张洲安脸色有些微妙:“女子也不过那样,开始叫人觉得特别,相处久了,便都一样的哭哭啼啼争风吃醋,简直索然无味。我府上确实无人,也不是非这刘宁不可。只是这女子,目前看来比旁人有些意思。”
杨玉帆了然笑道:“对你这样冷心冷肠挑肥拣瘦的人来说,这点意思,就足够了。秦河,你说是不是?”杨玉帆看看身边站着的秦河。
秦河拱手:“秦河不敢妄自揣测大人心意。”
张洲安沉思道:“这刘宁来历不明,说话行事奇怪,恐怕她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玉帆,你等下探一探,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杨玉帆一脸惊讶:“感情你叫人家过来,是想借我的手查探她的身份?你这时时想着公事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张洲安看他一眼:“不是你久仰她的大名,一门心思想见她?顺便的事罢了。”
门被一服务生推开。
刘宁走了进来,对着几人行礼:“大人。”
杨玉帆起身,围着刘宁转了一圈,拍一下手:“刘宁刘宁,原来是这样一个娇弱清秀的姑娘啊!”
刘宁看着孟浪的杨玉帆,心中很是无语。
这人长相和张洲安比起来,是另一种好看,偏阴柔秀美挂的好看。只是,他的每一个毛孔都透出自命不凡,想必觉得自己风流倜傥潇洒恣意世间无双吧。却不知,在刘宁眼中,这就是一副纨绔贵公子惯常的吊儿郎当坏痞自恋的模样。
刘宁不动声色看着秦河,挑一挑眉。
秦河瞟一眼刘宁,恍若未闻。
张洲安喝了口茶:“刘宁,这是察部杨玉帆杨大人,刚从外地办差回来。”
这杨大人刘宁听秦河说过,跟张洲安是发小。刘宁忙拱手行礼:“刘宁见过杨大人。”
杨玉帆被刘宁方才看他的那不屑的一眼给刺激到了:“刘宁,我们初次见面,我对你并无恶意,你这样子做给谁看?”刘宁诚惶诚恐:“刘宁不解,杨大人此话何意?”
杨玉帆看着刘宁,闷闷道:“刘宁,就别装了。要装,也麻烦你装得像一些。”刘宁面色惊讶:“杨大人,我哪里装了?”
杨玉帆冷声道:“你方才看我时,是微眯着眼睛,水平着斜睨过来。你和我说话时,嘴角弯弯,眼角却毫无反应,这就是明晃晃的假笑。刘宁,你心中,在鄙视我!”
原来是个微表情专家,还不是个吃素的。
刘宁正色,弯腰拱手行礼:“杨大人,是刘宁错了,刘宁被杨大人洒脱不凡的外表蒙蔽。就凭杨大人如此洞察人心,便是我辈楷模,永远触碰不到的标杆。刘宁满心佩服,五体投地!”
刘宁一脸认真说着这等溜须拍马之话,完全得到了胡州官的真传,比起胡州官又多了许多真诚,可谓青出于蓝,张洲安一口茶水差点没有喷出来。
无语的不止张洲安一人,秦河瘪瘪嘴,论油嘴滑舌,这刘宁比起杨大人倒是不遑多让。
杨玉帆仔细瞅着刘宁:“你反应倒快,现在会掩饰了,我竟然辨不出你说的是真是假。”
刘宁脆声声道:“杨大人,刘宁所说全是肺腑之言。除了大人,杨大人便是这安平国刘宁心中第二厉害之人。”
张洲安口中茶水到底忍不住喷了出来,他放下茶碗:“过来,坐着说话。”
杨玉帆看着张洲安一脸的不甘心:“才第二?洲安,你可以啊。好好听听,你在人家姑娘心中可是顶顶厉害的人物。”
张洲安看着刘宁:“刘宁,你在一所可还习惯?”刘宁垂眸:“多谢大人关心,刘宁本就是漂泊之人,能有个收容之所便是万幸,哪里会不习惯?”
杨玉帆和张洲安对视一眼,他开口问道:“刘宁,你是远洲刘家村人,怎么说自己漂泊无依?”
刘宁心中一顿:“回杨大人,当日远洲边地战乱,刘家村被外族屠村,刘宁侥幸逃脱。不知家中亲人现在如何,身在何处,故而心生感慨……”
刘宁想到刘家村的爷爷和哥哥,一时语塞眼泪流出,如梨花村的一朵带雨梨花,看着实在可怜。
杨玉帆还要再问,张洲安道:“好了,不说这些。刘宁,这是京城大厨的手艺,你好好尝尝。”
张洲安对刘宁的破例,秦河早就习惯面不改色。倒是杨玉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看一眼张洲安笑道:“洲安,不说这些?那你方才跟我说了什么,你忘记了吗?”
刘宁心中一动,她看着大大咧咧,有时又是个极为敏锐的人,听他们这话,张洲安是对她身世有疑?她恍若未闻,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糕点,细细吃起来。这糕点入口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