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面色凝重:“是寻茶队官员的服饰。”
张洲安看看刘宁,对着官员拱手行礼:“多有得罪!”张洲安在他身上摸了一摸,手深入怀中抽出一物,是一截树枝。
林习道:“正是你们要寻的茶树树枝,他们已经寻到了树。这些人哪,到死都还记着自己的使命,着实可悲可叹!”
张洲安看向刘宁:“刘宁,你验一验。”
刘宁吃惊:“大人,这个地方山高雨水多,极易失温,必然就是受冻跌入泥潭而亡。”
杨玉帆上前拍拍张洲安肩膀:“洲安,他们为皇家办事命丧于此,我知道你心情。这个鬼地方,哪里来的人能致他们如此?就是意外,我看不用验了。”
张洲安伸手在此人怀中又掏了一阵,呲的一声,一下将他胸口衣物撕开,胸口上面有伤疤。
张洲安道:“玉帆,你看看,这些疤看着新鲜,是何物所致?”杨玉帆蹲下细细查看:“条状红肿迹,鞭伤,是新伤?”
林习看着伤口神情微变:“就是鞭伤。”林雨按着腰间白鞭:“这山中,还有使鞭高手?”
张洲安看着刘宁:“刘宁,你过来。你别怕,你说我做。”
刘宁过来蹲下:“大人,你用力按压他的胸部,用你最大的劲。”
张洲安用力按压一番,这人口鼻中流出一些浑浊泥水。
刘宁凑近细细看了看:“肺中有积水,水泡沫状,水中有微小颗粒。大人,他是活着时掉入水中。看这肤色,活着时,还在水中浸泡了不短的时间。”
张洲安看看水中被拦截的那些泥雕:“也就是说,他们同样如此?”
杨玉帆道:“实在可怕,一人掉入也就算了,全都掉入?实在说不过去。莫非是山石崩塌,才致全部滑入水中?”
秦淮道:“那鞭伤又作何解释?”
张洲安起身:“有这鞭伤,便不是意外。”
泥雕数目太多,树干承受不住重量,咔嚓咔嚓都断裂,泥雕顺流而下,不知拐到哪里去了。
林雨问:“姥爷,他们会流到哪里?”林习道:“那边是一极深的悬崖,这就跟着瀑布流下去,想来尸骨无存。”
杨玉帆看着地上那个人:“还好,他还可以替他们发声。只不知我那两个下属……”秦淮道:“玉帆,他们不是跟他们一路的,不在里面。”
张洲安道:“要想知道真相,便要到他们遇难的地方。”杨玉帆抹了一下眼睛:“我同意,不能叫他们这样去得不明不白。”
刘宁道:“这么多人,如果不是意外,确实冤情深重。只是……”
秦淮道:“刘宁,你和美花几人就在这里等我们,林雨陪着他们。如果我们半日没有回来,林雨便带他们回去。”
张洲安道:“阿淮,现在情况不明,分散走更危险,刘宁几人还是跟我们一起。”
张洲安看着刘宁:“刘宁,你不是不能走,跟着走就是。你是断案人,我们的同僚在前方无辜枉死,这个时候,不要想着打退堂鼓。你记住,你是我三法司的人。”
刘宁心道,都是一群不要命的人,自己要是坚持不去,日后出了这山一定会被他们一辈子瞧不起。刘宁无法,只得点头。
秦河对美花道:“一起去。”美花点头:“我听你的。”
林习看看天:“现在天气还好,到了晚上,这处没有草木山石遮蔽,气温骤降风雪肆虐,我们熬不过一晚。大人,趁着天没黑,要么穿过砂山到前方林中,要么返回到方才来时林中,就是不能在此处过夜。”
张洲安点头:“好,老人家把控时间,无论有得与否,我们都及时离开此山。真相要查,我们的命也要保。”
张洲安走到刘宁前方:“你好好走,抓紧绳子。”刘宁点头,手攀上绳子。
众人拉着麻绳,沿着河谷缓慢前行。
不管在哪里,刘宁永远是人群中体力最差的,能走到这里已是奇迹。在厚及膝盖的砂石中往上攀爬,很是费劲,不多时她便气喘吁吁,脸色比砂石还白。
张洲安一手抓绳,一手拉着她走。二人行进缓慢,落到绳子末端。
秦淮回头看着二人,对杨玉帆道:“都说了叫刘宁等在那里,洲安现在就是自讨苦吃。”杨玉帆见状,掉头走到刘宁后面,推着刘宁往前走。秦淮面色难看,心中对刘宁更加不满。
总算行上坡顶,进入一岩石洞中。里面是一个空阔的数百米高的空间,隐隐可见天空。大家都累得够呛,坐地休息。
刘宁瘫软在地,只觉得刚才凭借意志力,靠着张洲安二人生拖硬拽上来,现在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她吐出一口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刘宁,刘宁……”
刘宁醒过来,自己正躺在张洲安怀中,美花、杨玉帆、秦河等人看她醒来都松了一口气,只秦淮表情看着复杂,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刘宁是越来越看不懂秦淮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感到秦淮对她莫名有了敌意。
张洲安将水袋递到她口边:“喝点。”刘宁咽下一口,是参汤?她看着张洲安,张洲安点点头。
刘宁被美花喂着吃了一些面点,精神好了一些:“大人,你们走吧,我就在这里,免得拖累你们。”张洲安道:“拖累也不是这一时,你好一些,我们便走。”
刘宁想哭,不是被张洲安不抛弃不放弃感动的哭,是觉得自己再这样走下去,怕是要累死在这里。
她起身看着周围,心中一喜咧嘴一笑,不用再走了。
张洲安见她又哭又笑,摸摸她额头:“你这是做什么?”
刘宁指指地上,弱弱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