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朝堂之上。
安平国忠王——张洲安的四叔参了他一本折子。
皇上看完将折子一扔,勃然大怒道:“安王!”
张洲安上前垂手静立。
皇上看着张洲安:“忠王参你无故闯入民宅,还进入他人秘地不敬,可有此事?”安平有些讲究的人家和组织都有自家秘地,祖先牌位、行业秘籍等不能对外的东西都存放在那里,是比私宅更受律法保护的所在。
张洲安看看忠王,对皇上拱手行礼:“臣是前日到过如意坊办案,并未有逾矩之处。”
忠王冷笑一声:“安王,没有搜查令,没有任何证据,就带人持刀闯入女子秘地,这叫守规矩?”
皇上道:“安王,我知道你办案心切,常常不讲礼数出其不意。非常时期,你的手腕未为不可,可你查的那家女子织造坊在京中影响甚广,之前已有数本折子参奏你闯入人家秘境之事。眼下民意沸腾,你先别去三法司了,好好在家反省几日!”
张洲安垂眸:“臣尊圣意。”
下了朝堂,张洲安叫住正要上轿的忠王:“四叔!”
忠王面无表情:“怎么,方才参了你,有意见?”
张洲安行礼:“洲安不敢,只是不知道,原来皇叔是那如意坊的入幕之宾。”
忠王似笑非笑:“难得你有被众人参奏的时候,我劝你此事就此打住,被再去寻如意坊的麻烦才是。”
张洲安笑道:“皇叔教训得是,洲安以后一定小心行事,不再落人口舌。”
忠王冷笑一声,进了轿中。
因为阿蓝悄悄给自己催眠的事,刘宁一连几日没有去找阿蓝,阿蓝寻了过来。
刘宁竟然有些不敢面对阿蓝,虽然她觉得自己应该理直气壮的生阿蓝的气。现在,看着阿蓝弦弦欲滴的眼泪和嗔怪的神情,刘宁没来由心虚起来,好像自己是一个负心娘。
刘宁坐到葡萄架下,端起茶杯喝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也开始喝起茶来,只品不出什么好坏滋味。
阿蓝过来坐下,给自己斟了茶:“阿宁,怎么不理我了?”
刘宁抬眸问:“你那日,给我施行了催眠之术?”
阿蓝默了片刻:“是,我当时实在害怕你被王爷带走。”
刘宁心中一沉:“我当时是在执行公务,你竟然……阿蓝,你太放肆了。”
阿蓝苦笑:“阿宁,我再不这样了,你能原谅我吗?”
刘宁看着阿蓝,仍是不快:“阿蓝,我没有想到,你竟然用这样的方法叫我听你的话。那是不是有一天,我不如你意,你便会用催眠之术操纵我?”这跟钱勇说的傀儡之术有什么区别?
阿蓝握住刘宁手:“阿宁,我再不这样了,我对天起誓……”
刘宁挪开她的手:“阿蓝,你老实告诉我,你之前,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对我催过眠没有?”
阿蓝犹豫了一下,摇头:“没有。”
刘宁心中悲哀:“阿蓝,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我要好好想清楚,我答应和你一生一世,是发自真心,还是……被你催眠洗脑了。”
阿蓝面色大变:“阿宁,你这是心意变了,就要找个由头打发我是吗?”
刘宁摇头:“我只是想冷静一下,想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阿蓝冷笑一声,起身指着刘宁:“刘宁,你当日被魏无改欺骗,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整日来寻我解闷。怎么,现在利用完我,就一脚踢开我去寻你家王爷?你好没良心!”
我成了渣女?刘宁起身:“你呢,对我就真诚吗?想来,我第一次去如意坊你便给我下了药,后面又数次给我催眠,那便是你对我的好?”
阿蓝横眉冷对:“即便我动了些手脚,对你一片真心从不掺假!”刘宁冷笑:“你对我是真心,那还可以跟别人……翻云覆雨。”
阿蓝神色一变:“你说什么?”
刘宁道:“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告御状的本事。”
阿蓝道:“你什么意思?”
刘宁道:“我时常见你坐车出去,以为是谈生意去了。原来,都是去……”会金主。
阿蓝冷笑道:“不然你以为呢,阿宁?”
刘宁别开眼:“阿蓝,我知道你一个女子不易,万万没有想到……”
阿蓝不屑道:“万万没有想到?京中黑白势力从来不敢在我如意坊门口滋事,你以为是怕我?如意坊有今天,我自然没有少花心思。别人给我便利和好处,我自然要有对应的付出。你这是只喜我人前风光,嫌弃我背后的付出?”
当日魏无改上位背后对刘宁带来的阴影还历历在目,阿蓝一个女子,到底为了今天付出了什么?刘宁不敢想象。
刘宁道:“阿蓝,人各有志,我理解你,但我们不是一路人。多谢你的坦白,我们,到此为止吧。”
阿蓝笑出眼泪:“那些臭男人算什么!我见了他们只觉得恶心!他们再是权势熏天,在我心里比不上你一根头发丝。阿宁,我以为你是我今生知己,我们可以相伴终身,你到底半路把我扔下了。”
“对不起阿蓝,你以后好自为之。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看着这样伤心的阿蓝,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渣女,给了承诺玩弄了别人的感情又毫不留情的抛掷。
阿蓝心中到底不甘,眼神瞬间变得狠厉:“刘宁,我从没有对不起你半分,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从你欺骗我的那刻起,我们便再无可能。”既然要断,就断个彻底。
阿蓝一脸悲痛指着刘宁,声嘶力竭道:“借口,借口,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