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喜居主屋正厅。
楚娇娆正拿着、顾氏的嫁妆单子,跟姚氏一起在点数。
她们面前,是三口大箱子,里面装满了珠宝、珍玩、字画等贵重物品。
旁边不远处,还摆放着一个玉石屏风。
这些东西,全部是姚氏在不久前,带人送过来的。
她今日一大早,离开可喜居,就是为了,回家取它们。
关于它们的来路,姚氏也已经,如实跟楚娇娆说清楚。
点数完毕后,顾氏嫁妆单子上,回到楚娇娆手里的重要嫁妆,已经由二十多件,变为七十余件,只剩下了六十余件,还没有找回。
其中,还包括了三件,被萧誉成朱笔标注的,稀世罕有,价值连城的东西。
至于不够重要的嫁妆,倒是没有回来多少。
因为姚氏送来的这些东西,基本是属于重要嫁妆。
楚娇娆昨天从朱执嘴里,得知了吴氏在两年前,拿出不少顾氏的嫁妆,自称是吴氏自己的嫁妆,分给二叔、三叔、五叔他们的事。
不过,她没有料到,光五叔一家,居然分了这么多。
她好奇地问姚氏:“五婶,你是不是私下,从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以及姑姑他们手里,买回来一些,我母亲的嫁妆?”
姚氏摇头:“我过来之前,倒是找过她们买回。可她们说,你二叔和欢儿,你三叔和昕儿、兼儿,你四姑父和安儿,都被贼人掳走,她们正准备,将你母亲的嫁妆凑齐,一起救人,反过来,还想要买我手里这些。”
随即,作神秘状:“娟儿,你祖母最疼爱的,其实是你五叔。这些东西,有一小半,是两年前,你祖母以她自己嫁妆的名义,当众分给、我和你五叔一房的。还有一大半,是她私下偷偷送给我们的,其他人不知道。”
啊?
楚娇娆很是吃了一惊。
属于邓嫣的记忆中,吴氏口口声声逢人说的,是最疼爱邓风渊,而平时行事,看起来最疼爱的,其实是四姑。
至于五叔和五婶,都不受吴氏待见,一个时常被骂夫纲不振,一个时常被骂不孝顺。
她根本没有想到,原来吴氏摆了,所有人一道,真正最疼爱的,居然是她五叔。
这可真是有够、心机深沉的。
这时,已经站在门外,听她们说话,有一会儿的萧肃,来了兴趣。
他突然问姚氏:“姚氏,本王昨日听说,你的丈夫和儿子,也被贼人掳走。那贼人,也在找你,要本王五皇嫂母亲的嫁妆,你为何不与你的妯娌、小姑子她们合作?”
姚氏很平静地回答:“启禀战王爷,民妇大嫂素来待民妇不薄,她的嫁妆,民妇不知情,也便罢了,既然知情,自然要想办法,替娟儿、嫣儿她们守住。”
随即又说:“何况,民妇愚钝,既信不过贼人,也信不过妯娌、小姑子。昨日,民妇一得到丈夫、儿子,被掳的消息,便已经找京兆尹府报官。无论他们以后,能不能平安回来,民妇都问心无愧。”
其实,关于她的妯娌、小姑子们,她算是说的很委婉了。
她跟她们打了十几年交道,非常有数。
无论是她们,还是她们的丈夫,都是极端自私、凉薄之人。
她根本不指望,他们会为了救她的丈夫、儿子,拿出他们手里、那些顾氏的嫁妆。
昨日,她来洛王府找吴氏,只是在尽告知的义务,对吴氏,同样不指望。
她的妯娌、小姑子、以及二哥、三哥,对吴氏,并不孝顺。
吴氏能拿出东西给他们,便是好母亲,反过来,从他们手里要东西,那就随时可能反目成仇。
萧肃昨日一直不大明白,楚娇娆为何仅仅、只是因为姚氏,曾经待她不错,便对姚氏,格外尽心善待。
现在,听了姚氏的回答,他认识到,姚氏的善良、通透之处,值的格外善待,不由爱乌及乌,也想善待几分。
他让人拿来笔墨纸砚,亲自修书一封,交给姚氏:“你拿着这封信,去求见英侯世子吧。他应该有办法,私下帮助你,尽快从贼人手里,救出你的丈夫和儿子。”
姚氏大喜。
她听说过英侯世子。
这是一个很有本事的青年,文武双全,不仅曾经跟战王出征,从无败绩,还几度奉皇命,在京城周边地区剿匪,让京城周边地区,已经逾三年,没有出现过劫人、劫财的贼人。
要是这次有他出马,她的丈夫、儿子,一定很快就能被救出。
小心翼翼将萧肃给的书信,放入怀中,她马上叫上几个,随她一起过来的奴仆,动身前往英侯府。
楚娇娆在萧肃修书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毫不客气地站在萧肃身旁,将萧肃书信上的内容,先睹为快了。
见状,她心里暗暗好笑,没有拦着姚氏。
早在昨日、安排四名禁军特卫行事时,她便顾及姚氏的感受,以及五叔与良弟,从未得罪过邓娟、邓嫣姐妹的事实,叮嘱四名禁军特卫,善待他们。
萧肃现在的做法,不是在帮姚氏,反倒是在帮她。
因为,英侯世子,跟邓嫣有仇。
他复姓上官,名谨,跟萧肃是好兄弟,同时还是,黎婉珊的未婚夫。
黎婉珊有好几次,碰瓷邓嫣,都是带着上官谨,一起出现。
而上官谨,会很好的配合黎婉珊,在有利于她的时侯,引来萧肃,让萧肃误会邓嫣,对邓嫣产生更多的嫌恶和恼恨。
这次,上官谨看了萧肃的信,要是愿意帮姚氏,她完全不介意,趁机安排一番,让上官谨充分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