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霆这样一问,言卿也不免心神一荡。
其实她早就知道,时霆如此精明缜密的人,如何能瞧不出她与常人有异,别的不说,光是她平时顺嘴溜出的那些奇言怪语也够他掂量一二了。
但他明知道她有蹊跷,却从不刨根问底,说到底,还是本着对她的信任,不管她是什么来头,他都不甚在乎。
“不用回答,我知道是书上看到的。”还未等言卿开口,时霆已经替她给出了答案
时霆笑道:“不说这个了,还要不要继续啊,手下败将。”
“继续就继续,我还怕了你不成?”
言卿拿过自己的棋子,“当初在去台山的火车上也发出了一起命案,你还记得吧?”
“那次是真的巧,不过现在想想,大概是命中注定的。”时霆落下棋子,“就算那次不遇见你,总会有其它的机会。”
两人说话时,不免相视一眼,四目相对,情愫丛生,不需要太多的话语,便已知彼此心中所想。
下午两点,火车哐哧哐哧的跑了六个小时,外面的大喇叭里终于传来列车员四处播报的声音:“台山站到了啊,下车的把东西带好,没补票的抓紧时间补票!”
静知和金山走进来:“小姐,要到站了。”
时霆和言卿已经收拾妥当,金山一人拿着两个箱子,倒是轻松了静知。
出了火车站,外面有一辆车早早的等在那里,开车的是当地分局的人,外号叫猴子,猴子不但属猴,身手也利落的像个猴子,听说十几米高的大树,他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徒手爬上去。
猴子把车开到温府的门前后就跳下来,帮着金山拿行李,行李拿下车,他又朝着时霆敬了个礼:“时司长,那我先回去了。”
“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猴子又向言卿告了别,这才开着车离开。
言卿见时霆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小声
问:“你住哪里?”
时霆看向面前的朱漆大门,“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
言卿愕然,“我们虽然已经定亲了,却没有真正成亲,这样能行吗?”
“有何不可。”时霆安慰道:“你舅舅还会吃人不成?”
“那倒不是。”言卿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傻丫头。”时霆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我敢跟你保证,你舅舅一会儿见了我,保证比见到你还要亲。”
“你确定?”言卿正怀疑着,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温绪带着温颜欢欢喜喜迎了出来。
言卿见到故人,心中欢喜,急忙上前:“舅舅,阿颜。”
“卿卿,你可算是来了。”温颜俯身抱了抱她,“我爹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我这耳朵都快起茧了。”
温绪笑道:“这孩子就是说话夸张,我哪有天天念着。”
说完便慈眉善目的看向言卿,“怎么也不见长肉,还是这么弱不禁风,要是言旭亏待你,我定不饶他。”
“阿爹待我极好,舅舅你可别冤枉他。”言卿急忙替言老爷辩解。
温绪说着话,这才注意到不远处还站着两个人,为首的那个青年长身玉立,风姿卓绝,一看就不是等闲之人。
他记得这位青年之前来过温家,姓时名霆,当时自称是言卿的朋友,还曾在灯会上救过言卿,他本打算重金谢过,却被他推却了。
“时先生?”温绪拱了一下手,“刚才没有看见时先生,怠慢了。”
时霆已经走了过来,冲着温绪回礼,“舅舅不必客气,我也是看你们舅甥叙旧,不好意思打扰。”
听到时霆直呼自己舅舅,温绪的脑门上顿时飘过一串问号,这要多么自来熟的人才会这样不见外呢?上次见到的时候,这位时先生明明是一副与人有距离的样子。
就在温绪一头雾水的时候,言卿插言道:“
舅舅,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时霆。”
“我记得时先生,上次就见过了。”
“这次不一样。”言卿有些羞涩,脸皮薄薄的红了一层,“我与时霆已经定亲了。”
温绪和温颜都吃了一惊,温颜旋即就掩嘴笑起来,“卿卿,你不厚道,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发个电报知会我们一声,现在可好,把未婚夫直接带进门了,我爹非要愁坏了不可,什么都没准备呢。”
知道温颜是在故意取笑她,言卿忍不住戳了一下她的杨柳腰。
温绪反应过来,脸上顿现喜色,“里面请,里面请,天寒地冻的,我们可别在这里说话了。”
温绪让听差把行李接了过去,而他亲自陪在时霆的身侧,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就悄悄的打量,这仔细的看下来,真是越看越满意,眼中的欢喜之色想藏都藏不住了。
“时先生,里面请。”
时霆道:“舅舅不必客气,我表字行之,您叫我行之就好。”
“好,你即是卿卿的未婚夫,我们便是一家人,我也不跟你客气,来,行之,里面坐。”
眼见着温绪带着时霆进了大厅,她这个外甥女倒是被冷落了,言卿不免无奈,“你说舅舅怎么对一个不熟悉的人,比对我都热情呢?”
温颜笑起来,“这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我姑姑不在了,我爹就是那个‘丈母娘’的角色。”
言卿被她的话逗乐了,也掩嘴笑起来。
几人进了大厅,温绪立刻吩咐下人去给地龙加些碳火。
北方的冬天寒冷非常,大户人家都靠地龙取暖,地龙烧得好,室内温暖如春。
静知帮言卿脱了外面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