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流氓有文化。”
时霆笑了:“你都从哪儿听说的?”
“我自己想的不行吗?”
“行行行。”时霆揉了一下她的头,“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
“我不去,我要和你在一起。”她把椅子往他的身边挪了挪,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大概只有她才会不害怕,不然谁愿意守着一院子的死人说闲话。
夜色渐深,起了风。
乔府的门前,白天刚刚撒过纸钱,此时风一吹,纸钱漫天飞舞,门口挂着的两块白帆也随风鼓动起来。
有人一脚踩在地上翻滚的纸钱上,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街道。
这么多纸钱,是谁家办了丧事?
这人的脚步更快了,在外奔波了数日,此时归家心切。
转过一条街,脚下的纸钱越聚多,风刮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抬手挡了一下,隐约看到那座高高的大门上挂着两个灯笼,这灯笼是纯白色的,在风中摇曳的如同鬼火。
他心里一惊,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起来。
等到了大门口,他抬头一看,大门上挂着白布,显然是在办丧事。
他不过才离家半月,家里怎么就有人去世了?是阿爹还是阿娘?
若是他们,为什么没有人来通报他,院子里的下人呢?
他不敢多想,只觉得心乱如麻,急匆匆的推开了大门。
那些纸钱飞速的聚集到了他的脚下,铺了厚厚一层,他过了二门,就见院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十几口乌黑
的棺材,一座现搭的灵堂里,燃着白色的蜡烛,白色的细纱随风摆动。
他的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拽住了,再也挪动不了半分。
时霆敏锐的听到了动静,立刻起身看过去。
二门处有一个男子迎风而立,风吹着他的衣衫猎猎作响,这男子身材高大,面貌清秀,有一双十分深邃的眼睛。
此时这双眼睛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神采,木然的注视着院里的一切。
时霆虽不认识他,但他立刻就做出了判断,这个人就是乔易山。
乔易山见有人站在那里,这才回了神,拖着一双灌了铅的腿艰难的迈了过来。
他看了时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随手推开了离他最近的一口棺材。
当他看到里面的尸体时,脸上瞬间血色全无。
“怎么会这样?”他将棺材一一推开,站在最后的一座棺材前像是石化了一般。
“秀儿,秀儿?”乔易山突然跪倒在棺材前,伸手抚摸着棺中人的脸,“秀儿,你醒醒,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阿爹,阿娘,妹妹,醒醒,你们醒醒。”
乔易山对着几口棺木,发出野兽一般悲凉的哀嚎 。
言卿看过太多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二叔总是对她说,看淡了也就好了,可他却没有教过她,怎样才能做到淡然处之。
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时霆的手,眼底浮上一层水汽,如果二叔在的话,一定又要说她是个没出息的法医了。
乔易山瘫坐一边,眼泪不停的涌出,他的样子让言卿想到悲伤的狮子。
她和时霆站在一边,没有上前打扰,有些悲痛就是要发泄出来,不然就会积郁成疾。
过了好半天,乔易山才看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