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栈距此不过几里地,若行快马半盏茶时间就到了,但两个人慢慢悠悠地走了一炷香还没到。
林雾夕当然知道,褚砚在顾虑着她的身子。
但走得快难受,走得慢也舒服不到哪儿去。
总感觉哪哪被硌得慌。
“表妹,可是不适?”
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雾夕忍不住侧了侧脸,轻声道:“嗯,许是坐久了,腰有些酸。”
她不安地挪了挪位置,并没有多少改善。
“那下来休息一下?”
林雾夕摇摇头,“还是到客栈再休息吧。”
她开始转移注意力。
好在城外风景是还可以的,虽说是土路,但风光秀丽。
她的目光首先被那连绵起伏的山峦所吸引,山色苍翠,层层叠叠。山间有云雾缭绕,时而浓密,时而稀薄,看着不仅神秘且飘逸。
空气清新,鸟鸣悦耳,这样的风光不正是山水画里的写景么。
林雾夕稍稍缓解了一些不适。
客栈近在眼前。
她原本以为城外的客栈会是那种破落又寒酸的,可看到那家客栈时惊讶了一下。
它坐落在一片竹林之中,古朴的木质结构与周围的自然景色仿佛融为一体。
客栈的招牌随风轻轻摇曳,上面写着“竹影客栈”四个大字,笔迹苍劲有力。
眼见进来两位客人,男的高大俊朗,女的袅袅娜娜,客栈的小二便眼睛一亮,热情地迎了上来。
“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褚砚掏出一块银两,道:“开一间上房。”
“好嘞,一间上房,这边请。”
“客官的马要喂吗?”
“嗯,喂个八成饱。”
“行!”
小二领着二人来到楼上的房间,打开门后,一股淡淡的竹香扑面而来。
房间内布置简洁雅致,窗边摆放着一张案榻,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卷。
中间则放着一套桌椅,里面摆放着一张床,床架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看着就不错。
“这间房还满意吗?”小二笑着问道。
褚砚点点头,“可以,等会儿端盆热水上来。”
“好嘞,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安排。”
小二利落地去安排了。
见褚砚将门掩上,林雾夕松了口气,将裹在头上的面衣也取下,露出一整张芙蓉面。
然后她小步走到床边坐着,头则借靠到床栏上,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看上去甚是惹人怜惜。
“来,先喝点水。”
褚砚坐到她旁边,将她揽入怀里,一点点给她喂水。
水的温度恰到好处,既不是太热也不是太冷,它顺着她的喉咙缓缓流下,滋润着林雾夕干燥的口腔和喉咙。
她小口小口抿着,有一点点水迹难免从嘴角滑落。
褚砚凝视着这些水迹,动了动喉咙,没有说话。只是在水迹即将滴落的时候,轻轻地用自己的手指擦去了那些水迹。
“还要么?”
林雾夕摇摇头。
褚砚从身上拿出一瓶药,是治疗外伤的。
他道:“等下伤口清洗一下再把这药膏涂上一点,明日就会结痂了。”
林雾夕接过药,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闻了一下,一股清新的草药味扑鼻而来,人也清醒了不少。
不一会儿,小二端了一盆水上来。
褚砚拉来一只椅子,亲自将水放到床边。
“劳表哥回避一下,我自己来就行了。”
“好,有事叫我。”
等褚砚出去,林雾夕才脱去了裤子,小心地查看自己的大腿。
却见雪白的大腿内侧已经磨得有些红肿,她心道,怪不得那般生疼。
她忍着疼痛清洗掉那些淡淡的血迹,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打开褚砚给的药。
却不是膏体,而是药粉,药粉在那个位置不好上药,于是她手一抖……
“啊!”
林雾夕发出一声痛呼,褚砚在外听得心里一惊,连忙推门进去。
“发生了何事?”
却见她衣衫不整地抱着双腿呜呜地哭着,而床上的药瓶已经翻倒。
她眼泪一颗接一颗,沿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看着好不可怜。
见褚砚进来,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肩膀微微耸动,哭泣道:“呜呜,表哥我好疼……”
“怎么会?”
褚砚脸色变了变,拿起药瓶细看了一下,脸色更差了,“是我拿错了,这是去腐粉。”
然后又从身上拿出另外一瓶,“这瓶才是生肌膏。”
去腐、生肌,都是治疗外伤的药。
只是去腐粉洒在伤口会火辣辣的疼,生肌是清凉的。褚砚受伤时根本无所谓,直接混着用,这才疏忽了。
林雾夕闻言又是哭得更厉害了,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褚砚见她哭得厉害,不免心中一痛,他知道这定是疼痛难忍。
他沉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林雾夕哭着指责道:“连药你都能拿错,可见你对我一点也不上心,呜呜。”
她这话也不全是冤枉了他。
褚砚只得轻声哄道:“表妹,虽说这去腐粉洒上去疼,但效果也是好的,你且忍一忍,我再给你涂上这瓶生肌膏就不痛了。”
林雾夕睁着一双饱含水光的眸子,迟疑道:“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