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宫的这个深夜,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意味。
森森晚风,令人感到迷茫和无助,威远侯的营帐前,众人在焦急等待。
就这样,在静谧之中众人熬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帐门打开了,太医令从里面匆匆走出来,面上露出一抹激动之色:“血止住了!血止住了!启禀陛下!侯爷如今已经熬过最危险的时期……”
他的话音刚落,凝重的气息豁然散去。
淑妃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戎哥儿此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皇帝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辜负荣阳公主临终前所托。
而另一侧,太医令走到徐容容面前,一揖到底:“先前是我孤陋寡闻,只知死记书中知识,差点贻误良机,幸得县主当机立断,才不至酿成大祸。”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众人。
若方才不是徐容容以性命担保,这个连太医都辨识不出的血竭草定无人敢用。
徐容容连忙还礼,刚才不过是权宜之计,她无意让自己惹来众人瞩目,于是谦虚道:“若非是太医令大人医术精湛,有起死回生之能,小女也不敢草率行事。”
太医令连道不敢。
太子妃笑着说:“要儿臣说
,还是父皇给容姐儿赐的名字好,平安平安,可不就是一切平安吗?”
皇后闻言敲了她一记脑壳:“就你会说嘴,回头让你父皇给你赐个多嘴的名号。”
“母后就会取笑儿臣。”太子妃笑着躲到太子身后,瞥了二皇子一眼,收起笑意,“此事幸好父皇和母后明事理,若方才也像旁人那样扣着容姐儿数落,耽误了用药时间,戎哥儿如今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二皇子面露尴尬,刚才他的确有些冒进。
常兴侯一家被废的被废,赐死的赐死,因此他对徐容容多少有些怨恨,方才不过是借题发挥。
结果她不仅没事,反而在父皇面前又得了脸。
见二皇子低头不语,淑妃连忙过来圆场:“瞧太子妃说的,大家都是担心戎哥儿罢了。“
说完,她向皇帝建言道:“既然戎哥儿已经止血,此处有太医留守便好。陛下和皇后都劳累了大半夜,臣妾已经命人备好点心,咱们还是挪去帐子里休息会吧。”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方才因为担心,一股心劲支撑着他。
如今知道穆戎度过了危险期,倒是真觉得又累又乏。
一群人进帐时,林皎月还跪在原处。
她眼角
含泪,面色泛白,看上去十分惹人怜惜。
四皇子回眸时,正看见她一脸无助的样子,但他心知此时父皇怒气未消,倒并不是为她求情的好时机。
可徐容容并不这样想,林皎月与武天骐之间的眼神交流,尽皆被她看在眼里。
想到他二人前生今世的算计,她的心里莫名的涌出一股怒意。
前脚与穆戎在榕树下深夜幽会,转眼又与武天骐眉目传情,她还真当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被她利用吗?
那今夜,便借她为自己一用吧!
皇帝方才问话时,林皎月语焉不详。
想必她绝不会无端与穆戎搅在一起,若趁此机会揭穿这对男女,岂不是解除与穆戎婚约的最好时机?
想到仍在昏迷之中的穆戎……徐容容犹豫了一下,然后……
活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打定主意后,她轻咳一声:“陛下,庆阳郡主还在外面跪着呢,如今更深露重,怕是有损身体。”
经她提起,皇帝才想起了这个人,他眉头紧蹙:“让她进来跪!”
林皎月挪了进来,她戚戚哀哀的跪在营帐当中,四周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穆浅音见状,有些不忍心,到底也是相处多年的手帕交
:“父皇,让皎皎起来回话吧。”
徐容容也帮着劝:“庆阳郡主乃皇室宗亲,若一直跪下去也有损郡主颜面,毕竟此事尚未弄清,也许郡主真的不知情。”
林皎月闻言猛然抬首看向徐容容,心道不好!
徐容容的话看似求情,实际却是在提醒皇帝要继续弄清事情原委。
果然,皇帝瞪了一眼姚公公:“还愣着干嘛?让戎哥儿身边的长史和副将滚进来!朕说过,朕有的是时间听真话!”
很快,穆易和穆艾便在姚公公的带领下,垂首走了进来。
“说说吧!你们主子究竟有何要事?竟然要深夜去离营那么远的地方?”
穆易和穆艾对视之后,硬着头皮将郡主如何送羹汤过来,侯爷看见后如何去寻她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帐中有一瞬的静默。
女眷们皆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林皎月:她居然对戎哥儿有那般暧昧心思?
而四皇子则低垂着头,心中暗怒:蠢货!
“好哇!好哇!好哇!林之痕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女儿!亏朕之前觉得你德行兼备,封了大周朝唯一的异姓郡主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皇帝手指着林皎月,气的浑身发抖,“明明是你
主动招惹戎哥儿,到头来却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去,你是认定他要死了,由着你泼脏水不成?”
林皎月此时百口莫辩,她连忙跪地叩头:“陛下息怒!臣女无心隐瞒,只是……臣女先前冲撞了侯爷,今日只是想要赔罪而已,一碗羹汤而已,并无它意!至于侯爷约臣女想要说什么,臣女的确不知哇!”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