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戎所说的请求,是让舒庆替自己隐瞒,这让对方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侯爷的意思……是要将此事瞒着县主?”
“正是。”穆戎点了点头。
“这是为何?”舒庆不解道,侯爷与县主之间的别扭,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得出来,如今他要以自身为饵,引出县主体内的寒毒,这不正是一个刷好感的时机吗?
思及此,他劝道:“以舒某所见,县主与侯爷之间似有心结……若是让她知道侯爷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她,想必定然会对侯爷改观的吧。”
“不必。”穆戎微微一笑,“在没有寻到解毒方法之前,让她知道这些毫无意义,不过是凭添烦恼罢了。”
他要的,是她的彻底康复,是她可以健健康康过完这一生。
他要的,是前世的悲剧不再重现。
旁的,都没有意义。
看着穆戎眼底复杂的神色,舒庆明白侯爷与县主之间的纠葛,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些。
罢了,年轻人之间的事情,就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当下,他便应了穆戎的请求:“侯爷放心,舒某定然不露丝毫痕迹。”
送走舒庆已经是后半夜了,初春的夜风更显冷冽
。
而穆易已经传完了消息回来,见到自家侯爷还顶着冷风站在院中,便劝道:“爷,时候不早了,早些安歇吧。”
穆戎摇了摇头:“本侯这里无事了,你先回去吧。”
说完,穆戎转身回了书房。
看着房内久久未熄的灯火,穆易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劝,他自己也没有离去,只是静静的守在院外。
房中,穆戎正在打坐调息,如今他只有九成的内力,并无十足的把握能将寒毒尽数转移到自己身上,因而他眼下要做的,是尽快恢复自己的内力。
……
穆戎再来到竹香雅苑,已经是三日后。
徐容容正喂着兔子,只是这次又换了花样。
“容容为何要将这些干草藏起来?”穆戎在一旁看了半天,见两小只每吃一口都要扒拉半天,自己都替它们觉得累。
徐容容一边藏着草料,一边笑眯眯的回头看了穆戎一眼:“总要让它们知道,想要吃饱肚子总得付出些代价。”
“不管是竹香雅苑还是侯府之中,养这两只兔子还是易如反掌,容容又何必折腾他们。”穆戎笑着说。
徐容容也不再辩驳,只是将手中的笸箩递给了文摇,扭过头看着穆戎
道:“侯爷今日不当值吗?怎得这个时候来了?”
一缕斜阳正照在少女的面颊之上,散发着金色弧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温婉许多。
穆戎下意识的勾起嘴角:“有些日子没来了,趁着今日下值过来看看,不知能否蹭一顿晚饭。”
徐容容看了他一眼,接着眉心几不可见的微微蹙起:“怎么侯府如今竟不给侯爷饱饭吃?这才几日不见,侯爷看上去好似瘦了一圈?”
“……许是近日忙了些。”穆戎微微后撤一步,掩饰道。
这几日来,他白天忙于军中事务,夜晚回房打坐调息,每顿饭不过寥寥几口便作罢。
徐容容眼见着他不似寻常的神色,狐疑道:“仅仅只是忙了些?”
“自然如此。”
“侯爷……莫不是有何事隐瞒吧?”徐容容又说。
穆戎抬起头看她:“容容觉得,我会有事欺瞒吗?”
灼灼目光中含着一丝略带戏谑的柔情,徐容容下意识的别开了目光。
二人正说着,肖嬷嬷过来了:“县主,林夫人正在门前落轿。”
“林夫人?”徐容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哪个林夫人?”
肖嬷嬷看了威远侯一眼,之后说道:“是兵
部林尚书的夫人。”
是林皎月的母亲?徐容容微怔:“她来做什么?”
肖嬷嬷摇了摇头:“林夫人只说有事面见小姐,并未提何事……小姐可要见她?”
徐容容与林府向来没有交集,与林夫人更是素未谋面,今日这是唱的哪一出?
她下意识的转向了穆戎。
而后者见状微微一笑,只说:“我与林夫人倒有几面之缘,她出自大周百年望族京畿楚氏,楚氏一向以疼爱族中女子闻名,因而求娶楚氏女的人能将门槛都踏破。林夫人又是长房嫡出次女,身家更是不同凡响,因而即便林之痕以状元之身求娶,楚氏老安人依然并不同意这门亲事,老安人看上的是当年的榜眼如今的鲁直鲁大人,怎奈尚未出阁的林夫人不敌满怀心计的林之痕,在对方刻意的安排下偶遇,于是便一芳心扑在林尚书的身上,铁了心要嫁,楚氏无奈不得不同意这场婚事。”
“原来还有这事?”徐容容暗暗称奇。
“我曾听母亲说起过,刚嫁入林家时林夫人还常常约族中姐妹游园品茶,之后便渐渐闭门不出了。如今她虽有诰命在身,但不管是京中贵妇邀约还是宫内相请,
若是能推脱的她必不肯参与,今日前来寻你,倒颇让人有些意外。”
徐容容听完心中便有了数:“想必她此来应是为了林皎月。”
穆戎也点了点头,他看了眼身畔的少女:“容容若是不愿意见,便打发了她罢。”
“既然已经来了,那便见见吧。”徐容容对前世的林夫人几乎没有印象,只知道她一向深居简出,宫中大事也屡屡缺席,唯有在皇后薨逝后宫大行丧仪时,才入宫跪了三天。
世人都说林尚书宠爱自己的夫人,不忍她外出交际劳心费神,方才听穆戎说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