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出事,住持让韶华庵中的女尼取来参片,给粉衣女子压在舌根下。
很快,她便悠悠醒转。
冷不丁的见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厢房中,周边围满了人,一时有些惊讶:“我这是怎么了?”
见她醒来,程锦彤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嗫嚅道:“都怪我,差点害了你。”
她也没想到,帕子被风吹走后,她只是喊了一下,对方竟豁出命一般去为她捡手帕……险些酿成大祸。
看着她满脸羞愧的样子,赫尔梅忙道:“这是婢子应该做的……只是,婢子明明记得自己掉下山了,这里又是何处?”
“这里是韶华庵中的一处庵堂,您被威远侯救了上来。”程锦彤的丫头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她听。
听见自己是被穆戎所救,赫尔梅连忙撑起身来:“婢子赫尔梅,多谢侯爷相救之恩。”
因着头发散落,于是她低头道谢时,发丝从肩头倾泻而下,为她整个人更添一些柔美。
穆戎看着她,没有说话。
早有女尼捧来温水,为赫尔梅梳洗擦面。
穆戎看向住持:“此间事情已了,本侯便下山回京复命去了。”
住持刚想答话,就听见榻上的赫尔梅剧烈咳嗽起来。
因天气转暖,所着衣衫
也不似冬日那般厚重,今日的赫尔梅原本就穿着一件轻薄的粉衣,如今她俯卧在榻上咳的像风中的落叶一般,领口处的雪白中衣若隐若现。
她再抬起头时,嘴角还挂着一丝暗红色的血,让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破碎的凄美。
“呀!你吐血了!”程锦彤惊呼出声,“赶紧去请郎中!”
而众人的目光,便再次被她吸引了过去。
“这山上并无郎中……”一名女尼小声说道。
“这可怎么办?”程锦彤大惊失色。
与她一同紧张的诶,还有住持:这可是灵溪郡主身边的人呐,若是真在韶华庵出了个好歹,这可怎么办?
思来想去,还是早早送她下山才好。
抬头时,她正迎上了穆戎的目光,于是心中有了算计:“侯爷回京复命自是不能耽搁,只是……贫尼有个不情之请……”
穆戎微微勾起嘴角:“住持请说。”
“这位梅姑娘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坠崖之后尚有内伤,可否有劳侯爷救人救到底,将梅姑娘送回京去医治?毕竟……也是顺路。”
“哦?”穆戎冷笑一声,“怎么本侯救完了人,还要负责医治不成?”
见他这样说,住持忙道;“侯爷误解贫尼的意思了,庵中简陋实在无法医治,
况且梅姑娘也是为了相助旁人才遇险,因而才想繁请侯爷出手,不知侯爷是否同意……”
“本侯若是不同意呢?”
住持:“……”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赫尔梅见状,连忙挣扎着起身,半跪在榻上,弱弱的说:“多谢住持为婢子考虑,不过婢子一向皮糙肉厚惯了,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侯爷救了婢子一命,对婢子来说已经是滔天的恩情的,万万不敢再劳烦侯爷的……况且,回京定有要事,万万不可因为婢子误了事。”
她说话时,极尽卑微之态。
一个异族奴婢,在郡主身边讨生活,如今虽然自己是一副病弱之态,却还在为住持和威远侯着想。瞬间便让屋中众香客都生了一副怜爱之心。
穆戎看在眼中,并未说话。
反倒是一旁有个香客看不下去了,说道:“罢了,我原本今日上山为我家老爷祈福的,但若是能帮上这位梅姑娘的忙,也算是积福了,便由我送你回京就诊吧。”
赫尔梅一脸的受宠若惊,她忙低头道谢:“多谢这位夫人……”
声如蚊呐,小心翼翼。
这便是卑微惯了的人,偶然得了她人善意之后的样子吧。
这般姿态若是换了旁的男子,只怕早就被激起保护欲了。
但穆
戎是何人……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不过今日的赫尔梅,还颇有一股良家弱女子的风范。
想起除夕家宴时,她与废太子在假山后上演的那副“活春宫”,肆意大胆的样子,仿佛与今日之人不是同一个。
而今日这种良家风范,反倒让他有了一丝意趣。
“不必麻烦这位夫人了,还是本侯送她回京吧。”穆戎开口。
“嗯?”众人有些诧异,方才他不是才拒绝过,不过片刻功夫,怎么就改了主意?
有人不解的回过头,看着赫尔梅满脸含羞的样子,心下了然。
此番女子,又有几人能拒绝呢?
倒是程锦彤看了半天,觉得有些不妥:“侯爷今日是一个人来的,若是就此带梅姑娘下山的话……怕是有些不妥,不如我也与你们一道吧。”
穆戎乜了她一眼:“不必了,程大小姐还是好好想想,回去后如何跟程老尚书交待吧。”
程锦彤:“……”
韶华庵中的人再次忙碌起来,庵中是有马车的,只是女尼们清苦惯了,马车中并无半点布置,如今要送赫尔梅入京,便早有人开始打点,在马车中铺了软垫,填了茶水。
一切准备好之后,几个粗壮的女尼用滑竿将赫尔梅抬到了山下,送上马车。
而穆戎则自始至终闲闲的等在一旁,直到马车准备好,他才转身策马离开。
此时,马车之中的赫尔梅,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郡主说的果然不错,侯爷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