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穆戎从韶华庵中护送的马车刚一入京,洛书便得了消息:
侯爷竟然带了一个女人回京!
这个消息让她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带人冲过去,踹开马车的门,将里面的撕扯下来当街暴打一顿!
但偏偏……她又做不到。
于是,当徐容容歇完午觉起身时,就看见了自家丫头满脸通红的坐在院子里,面前是一地碎裂的竹叶,而她的手中,还在忿忿的撕扯着已经枯黄的竹叶。
徐容容奇道:“这是谁惹着咱家洛书姑娘了,瞧她气的,快要把我这竹香雅苑的竹子都给薅秃了。”
听见身后的动静,洛书扭过头来,鼓起腮帮子:“小姐竟还有心思在这说笑呢!侯爷可都已经把不三不四的女人给带回京城来了!”
“侯爷?”徐容容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侯爷?”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话竟把洛书气得跳了起来:“哪个侯爷?还能有哪个侯爷?当然是咱们未来的姑爷威远侯啊!小姐在这边香香甜甜的歇了一个午觉,人家却不眠不休的从韶华庵带了一个女子回来,听说一路策马相随,十分温柔体贴呢。”
后半句并非是打探而来的消息,纯是洛书气恼之余脑补出来的。
穆戎?徐容容怔住了
。
一旁正在喂兔子的文摇也有些惊讶:“你这丫头,莫不会打探错消息了?”
“怎么会错?已经两波人回来报信了。”洛书急的跳脚,“奴婢先前就说过侯爷这些日子不对劲,可小姐偏不信!奴婢寻了人去盯着,文摇姐姐还笑话我小题大做,这下可好?人都被接回京城来了,还有不到两个月小姐就要嫁入侯府了,这女子此时出现,岂不是……”
“好了好了,别咋呼了!”文摇连忙打断了洛书,“只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且听你说起,侯爷也只是护送她入京,并没有旁的事……你这一惊一乍的,瞧把它们吓得不肯吃东西了。”
文摇一边拍着怀中的两小只,一边向着洛书使眼色。
直到此时,洛书才注意到,自家小姐不知何时已经低下头去,静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心绪似乎有些低落。
她自知失言,有些懊恼,便嗫嚅道:“嗯……文摇姐姐说的是,奴婢再出去探探消息。”
“不必了。”徐容容抬起头,“我自己去瞧瞧。”
……
而另一边,穆戎策马缓缓而行。
在他的身后,那辆质朴的马车中,赫尔梅的心正狂跳不已。
她从马蹄凿在宽阔街道上的铿铿之声中听出,他们正行
驶在江汉大街上。
入京后不久,她便奉灵溪郡主之命打探清楚了京城权贵的所居之所,而威远侯府正是坐落在这江汉大街之上。
侯爷……这是要把她带回侯府吗?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悸动起来,她在心中盘算着,要以何种姿态去获取威远侯更多的怜惜……
如他这样的权贵,除了曲意逢迎之外,应是更喜欢忠诚之辈吧?
可她之前的身份……
就在她心中翻腾之际,马车停住了。
穆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到了。”
赫尔梅按捺住满心雀跃,撩开车门,却发现……马车并非停在侯府门前,而是在临江的一间房屋之外。
“这里是?”她疑惑道。
“医馆。”穆戎说完,便跃下马背。
赫尔梅:“……”
穆戎将缰绳递给门前的小药童,回过头来:“还不下车?”
赫尔梅闻言,连忙收敛心神,怯怯回应道:“是……”
说完,她捂着胸口,又低低的咳了几声,仿佛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穆戎见她这般作态,微微勾起嘴角,他瞥了眼侍立在门前的另一个小药童:“你去,扶她下来。”
“是。”药童连忙答应。
见他如此吩咐,赫尔梅屈膝致谢:“多谢侯爷。”
穆戎点
了点头:“进去看看吧,此间郎中擅治内伤。”
“是……”赫尔梅虚弱的扶着小药童的手,聘聘婷婷的走了进去。
她在内间看诊时,穆戎并未离去,而是一直坐在外间。
那笔直修长的身形,和在军营中锻炼出来的端正姿态,引得赫尔梅目光时不时的瞟向帘子之外。
以至于郎中说了什么,她都一无所知。
片刻之后,郎中命人去隔壁取药,而赫尔梅则慢慢走到外间,颤巍巍的俯下身子向穆戎道谢:“今日之事多谢侯爷了,现下婢子已无大碍,不敢再耽搁侯爷的时间,待取来药后,婢子一个人回宫便是。”
说话时,她手捂着胸口,极尽虚弱之态。
穆戎看在眼中,眼帘微动:“起来说话吧,本侯今日有的是时间。”
“是。”赫尔梅声音颤抖,仿佛得了极大的恩典一般。
药童为穆戎送来的热茶已经冷了,看着轻薄的茶叶,穆戎不经意用杯盖拨弄着叶沫,闲闲的问道:“你既是灵溪郡主身边的侍女,为何今日会一个人在韶华庵中?”
“侯爷想听真话吗?”
“不然呢?”穆戎冷哼一声,“你以为自己是在跟谁说话?本侯岂是你能戏谑的?”
“奴婢不敢。”见穆戎并未动怒,赫
尔梅心下有了算计,“侯爷说的不错,婢子是灵溪郡主身边的侍女,但在入京后不久,婢子曾有幸侍奉过安王和安王妃……后来安王遭遇变故,蒙王爷和王妃怜惜,便让奴婢重新回到郡主身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