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副统领的营房,在内宫之中。
楚河带着穆戎刚进营房,宫门前便来了一个少女:“我找楚河。”
禁军守卫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她一身粗布衣衫,眉眼间倒有一丝异域风情:“你找我们副统领有何事?”
“副统领?没看出来他竟然升得这么快。”少女眉眼弯弯,“你叫他出来!”
守卫见她冒冒失失,又风尘仆仆的样子,心中嘀咕:这人怕不是副统领的旧相识,来打秋风的吧?
于是瓮声瓮气的回了一句:“你等着,我进去传话。”
“你快点,我找他有要紧事!”少女叉着腰催促着。
楚河的营房前,不时有三两个来来往往的人,从门前经过,每一个都训练有素,目不斜视。
门外侍立着一个年轻护卫,看上去稚嫩的很,但是眼神却十分坚定。
仿佛除了保护楚河外的一切事务,都与他无关。
穆戎手指微动,指风一弹,关上了营房的窗子。
见他不足四成的内力,还能做到这般,楚河心中暗自佩服。只是话到嘴边变成了:“侯爷还是省省力气吧,小心寒毒加剧。”
“不劳你费心。”穆戎回敬道。
他环顾房内的摆设,异常
的朴素,甚至连副统领份内的器物都没有置办齐全。
一桌两凳,一张矮榻,没有衣柜,只有一个普通的箱笼,仿佛随时可以背在身上,毫无痕迹的离开。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这种感觉似曾相识……那是徐容容留给他的不安。
见他凝神,楚河轻咳一声:“怎么侯爷竟对本官这简陋的住处如此感兴趣?”
穆戎回过神来,他眯着眼睛看向楚河:“本侯只是在想,楚大人方才说宫门处不便说话,难道本侯堂而皇之的走进楚大人的营房就不被人怀疑了?”
楚河解下腰间的佩剑放在桌上,大喇喇的坐下,提起茶壶斟了两碗茶:“放心,本官这里的人,俱已被收拾妥当。”
言下之意,便是说这营房内外,无人敢有二心。
穆戎闻言心中微微一震,但一想到对方前世能在短时间内坐稳禁军统领的位置,并帮着武天骐打压朝臣夺取皇位……有了前世的打底,这辈子快速将禁军收拢起来,对他而言的确并非难事。
不过,门外那个年轻的护卫,还是让他生出了几分好奇:“门外那个呢?收服一个新人对你而言似乎用处不大。”
楚河喝了一口茶:
“上辈子他跟我一起喝了毒酒。”
穆戎了然。
他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寡淡,倒也解渴。
“这几日宫里有动静了?”楚河把他叫到此处,定然不会是为了别的事。
楚河点了点头:“就在昨夜。”
他看着穆戎,将昨夜的事情娓娓道来:
皇后身处内宫,四皇子是已经开府建衙的成年皇子,他们二人若有往来,定然是通过宫内的太监宫女传信。
昨夜城门下钥前,有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进入了楚河的视线。
那太监本是杂役,但却直接进了皇后宫中,楚河自然不会放过他。
“皇后身边的何芝嬷嬷见了他,说四皇子想要的秘药还差最关键的一步,如今没法给他。”
“秘药?”穆戎眉头深锁。
楚河点了点头:“听他们的对话,是一种可以治疗外伤的秘药。如侯爷先前猜想的那般,林皎月的容貌得以恢复如初,想来应是与此药有关。皇后果然与四皇子联手了……”
既然是秘药,定然是非关键时刻不能用!皇后愿意用这样的隐秘来帮助四皇子,她想要换取的回报定然不一般。
穆戎对这样的结论不置可否。
这不过是印证了他
先前的猜想而已。
楚河见他没有回应,继续说道:“只是……既然林皎月脸上的伤已经痊愈,四皇子为何还要再次开口向皇后讨药?”
“自然是……有旁的人需要。”穆戎冷笑道。
“旁人?是谁?”
“徐家,徐府的二小姐。”穆戎眉眼森冷。
徐容容回门那日,他是亲眼见到徐敏敏是如何对自己的二姐下了死手……徐尧尧的伤口深可见骨。
不仅如此,那伤口还没来得及处理,徐尧尧便又受了杖刑。听说受完刑被抬回徐府的时候,那张脸已经不成样子了。
昨日,穆陆回来禀报说四皇子在翡翠楼与人密谋时提到了药,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为了徐府之人讨要。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验证了。
联想到先前容容说起武天骐曾派人接触过徐朝前,他便不难猜出此事定然是徐朝前的谋算。
武天骐对徐朝前有所图,而徐朝前则以治疗徐尧尧的容貌为条件……
毕竟如今的徐朝前被贬谪西境,又被陛下所厌弃,他想要凭自己的能力翻身是不可能了,倒是可以借次女的容貌在西境谋一个好的亲家,虽然此生仕途无望,但若能保一世富贵倒也
不错!
穆戎的心思翻转,但楚河却是满心疑惑。
徐府当日之事并不在禁军的管辖范围之内,但此事毕竟惊动了陛下,所以他多少有些消息。
徐尧尧毁了容,还被皇帝下旨申饬,这样的人竟还能劳动武天骐为了她去向皇后讨药?还是秘药!
“我从不知四皇子竟然与徐二小姐有交集?”楚河是最熟悉武天骐的人,那人心中只有权位,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工具罢了。
可徐尧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