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徐容容闻言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她曾听穆戎说起过四皇子向皇后讨要秘药一事,也知道这秘药的用处。
只是有一件事她始终没有想通。
“皇后的秘药已助林皎月的容貌恢复如初,可为何四皇子还要向皇后讨要呢?”毕竟四皇子如今已经遭陛下厌弃,四皇子与皇后联手,更多是要借皇后和废太子之势复宠,又何来的胆量向皇后讨要这等秘药?
穆戎看着徐容容,眸色深深。
徐容容看着他的神情,皱起眉头:“侯爷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穆戎微微叹了一口气——先前因有些事情并无实证,并且又牵扯到徐府之人,他担心伤害到了容容,便没有将怀疑四皇子是在为徐尧尧求秘药的事情告诉她,可依今天的情形看来,却是不说不行了。
于是,他便一五一十将前些日子的发现说了出来:穆陆在翡翠楼发现四皇子武天骐的人在替徐朝前传话,并且传完话之后还随着徐朝前一家去了西境,依着两边的关系来看,武天骐斗胆向皇后求药兴许是为了徐尧尧!
这件事是徐容容先前并不知道的,因而穆戎解说的仔细,而徐容容也在他
温润的话语间理清了自己心中一直觉得怪异的地方。
徐明临走前曾告诉她,父亲徐朝前与四皇子身边的人有所往来,当时听闻她只觉得怪异:四皇子想要从徐朝前身上下手,从而通过自己去控制穆戎,这是四皇子前生今世惯用的手段,并不陌生,可是……
徐朝前又为何会同意呢?
即便他恨毒了自己这个女儿,但依他恃强凌弱的秉性,是万万不敢得罪穆戎这个一品军侯的!
除非四皇子身上亦有他亟需的东西,可是……她始终想不通,他究竟想从四皇子身上谋得什么。
如今却是通了——他是想让徐尧尧的容貌恢复如初!
到底还是那个父亲啊!如今,徐府已近山穷水尽,他又被迫带着两个女儿一同迁往西境,以他如今低微的地位想要在民风彪悍的西境继续过先前的舒适生活,是万万不可能的!唯一的念想也就是他那两个女儿。
可徐尧尧和徐敏敏已经被陛下厌弃,甚至下谕旨申饬,并限制婚嫁……实在于事无补。
除非……徐尧尧可以恢复容颜。
徐尧尧虽然貌不及自己,但在京中也是上乘之资,又有京城贵女的身份……若是父亲存心推她出
去,在西境谋个豪门侍妾之类,兴许可以襄助他在当地落脚。
想通了这一点,徐容容便更觉得寒心。
前世因徐柳氏的缘故,父亲一直不喜自己,最终无视自己的求助。可徐尧尧却是他最为宠爱的女儿啊,竟也舍得下去!
穆戎见她恍神,心头一凛:“容容可还好?”
徐容容微微摇了摇头,许久后终是叹了口气:“我只是感慨……我的那位好父亲,到底是不愿意脚踏实地的,少年时靠着我的母亲和外祖,后来靠着徐柳氏,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了二妹妹身上,明明是一家之主,是众人的主心骨,可事事却要倚靠着女子……”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穆戎说道,“他在京中虽然算不上富贵,但毕竟事事不用操心,如今去到民风彪悍的西境,自然要动些歪脑筋为自己筹谋的。”
这是动些歪脑筋吗?这分明……分明就是下贱!
徐容容不想再与穆戎谈论此事,于是便问道:
“侯爷方才说要让四皇子出面去逼迫皇后,便是准备从这里入手吗?”
穆戎点了点头:“正是。”
他继续说道:“当时那传话之人离开翡翠楼之后,便跟着徐大人去了西
境,我便让穆陆一路追踪而去。这两日穆陆传信回来,那人虽然一路与徐大人同行,但每隔一日都会用飞鸽传书给武天骐传信,汇报每日的进度。昨夜,我夜探皇后宫中发现异常后,便立即传书让穆陆留心截下近日往京城传信的飞鸽,并仿照对方的笔迹,重新拟一封密信,告知武天骐徐尧尧眼下正面容溃烂,徐大人焦躁万分,亟需秘药!”
徐容容自然明白这其中的用意:“如此一来,武天骐为了继续笼络父亲,必然会急着寻找皇后……而皇后在这连番催促之后也定然会露出马脚。”
“正是!”穆戎笑道,“我已经让人盯着皇后与武天骐传信的通道,而楚河也会在宫内随时防范,伺机救人!”
见穆戎已经将一切布置妥当,徐容容自然放心,只是还有一丝隐忧:“可若真按我们的猜想,皇后如今不知道正如何磋磨瓦伊姑娘呢……这法子,来得及吗?”
穆戎看着眼前的少女眉眼紧张的样子,轻轻执起她的手来:“容容放心……徐府前些日子刚刚合府迁移,东西繁多又人手不足,行程自然很慢。再加上,徐府两位小姐受刑后行动不便,亦无法兼程赶
路。按照日程推算……我昨夜的飞鸽传书一夜便到,只怕穆陆此时已经看到了,正在安排此事。”
威远侯府的用来传信的飞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不仅耐力优于其他鸽子,便是夜间也可疾速飞行……如此说来,穆戎的安排当真十分妥当。
徐容容这放下心来:“如此便好,多谢侯爷。”
她想要将手抽出,但穆戎却紧紧握住不放。
他的手掌温热,仿佛前日她突入书房时感受到的那一丝寒意只是错觉。
此刻的她站的与穆戎如此之近,抬起头便可望进他深深的眼底。
她面色微红:“听易长史说,侯爷近几日身子不妥,如今看来……倒是长史大人多虑了。”
说完,她嗫嚅道:“侯爷手劲如此大,倒